海兰珠嗔笑:“没什么,齐齐格说的是实话,我心里是明白的。”
大玉儿低头听了听姐姐肚子里的动静,说:“若真是个小阿哥,科尔沁如愿了,姑姑如愿了,而皇上才不会管他们是否如愿,但你为他生的儿子,一定和旁人是不同的,他会格外珍惜格外宠爱。如今皇上也不常去打仗了,虽说打完朝鲜要打明朝,可这一仗我们也损失不小,哪有余力立刻攻打明朝,且要养个两三年,这两三年里,他一定会好好陪着你们的孩子长大,为他将来的成长打下基础,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汉子,成为大清的帝王。”
海兰珠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澎湃起伏,她心里是满满的对不起,可她知道,再说无用,便是颔首答应:“玉儿,我会好好养大他。”
大玉儿温柔地笑:“姐姐,你的男人是天下之主,这是你和孩子必须承担的,皇上也会和你一起面对,姐姐别怕。”
海兰珠颔首:“我不怕,我做什么都不成,可是做额娘,我很有信心。”
伊尔根觉罗氏的小阿哥的洗三宴后,宫里恢复了宁静,而过去了那么久,偶尔才有人会提起去年腊月里那场惊心动魄。
但当时的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仅有少数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娜木钟在麟趾宫里夹着尾巴做人,一直密切关注着中宫和大玉儿的动静。
洗三宴上,代善的福晋们也都来了,苏泰福晋私下见了娜木钟,告诉她听泰松公主说,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岳托,岳托的额娘终日以泪洗面,病得厉害,未能出席小阿哥的洗三宴。
娜木钟心中恐惧,可又憋着一口气,她终日深居后宫,谁能证明她与外人勾结,手里的证据都毁得干干净净,决心万一有什么事,她要死扛到底。
其实那件事之后,大玉儿对娜木钟就起了杀心,她和姑姑商议,要让娜木钟从宫里消失。哲哲再三考虑后,阻拦了玉儿的想法,娜木钟背后毕竟还有察哈尔和阿霸垓的势力,轻易杀她,怕因小失大。
更让哲哲震惊的是,大玉儿竟然随口就对她说出杀伐之事,那日看着大玉儿满目杀气,她想起了齐齐格曾经的玩笑话,她说玉儿看起来像小白兔,心中藏着虎狼。
再有五日,皇太极就能抵达盛京,宫里宫外都在准备接驾并庆贺三军大捷,大玉儿每日帮着姑姑料理好宫闱之事,便会到书房清净片刻,索尼偶尔会到这边来,给庄妃娘娘讲讲此次的战役。
这一日,大玉儿的先生抱病告假,她亲自教雅图和阿图念书。两个女儿最怕就是教书时的额娘,纵然阿图娇软,也因为不好好念书被额娘打过手心,俩丫头战战兢兢地跟着学,索尼忽然来了,大玉儿被请走,她们都松了口气。
苏麻喇偷偷拿点心来给小格格们吃,雅图说:“这个好吃,苏麻喇你包上几块,给姨妈送去。”
“格格,奴婢带你们一起去给姨妈送点心吧。”苏麻喇贼兮兮地笑着,“坐着多闷呐。”
阿图连连摆手,软乎乎地说:“额娘会骂的,额娘要打手心的。”
苏麻喇把阿图的小手亲了亲,笑道:“在姨妈那里,谁也不怕。”
于是俩姑娘,跟着苏麻喇走了,大玉儿和索尼站在廊下说话,看见这光景,也没阻拦,便与索尼道:“屋子里暖和,大人进屋说话吧。”
没想到,隔了两个多月,索尼来找大玉儿,竟是问她还记不记得岳托夺宫那日的光景,大玉儿一直觉得索尼对她有所隐瞒,但她知道索尼的为难,从没打算逼问他。此刻见索尼主动来提,心里就盘算,索尼恐怕有什么,是不希望皇太极知道的。
索尼躬身道:“那一日……臣与佟图赖相见时所说的话,娘娘也在一旁,娘娘是听见的。”
大玉儿垂首拨弄茶碗盖:“怎么了?”
索尼跪下道:“娘娘,您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那我现在能知道缘故吗?”大玉儿问。
“娘娘……您知道是谁派佟图赖来的吗?”索尼神情凝重,“是鄂硕,而您知道鄂硕是谁的人吗?”
大玉儿眉心微微一颤:“正白旗鄂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