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戳得隐隐发痛,勾起她心里的委屈,再抬起头,已是泪眼汪汪:“你还要我吗?”
皇太极道:“几时不要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姐姐?”大玉儿问了,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竟然就这么直接地问了。
皇太极没出声,伸手擦去她的眼泪。
“那天晚上你去接姐姐,不是因为我求你对不对?”说出来了,心也敞开了,她痛苦地问,“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你会喜欢姐姐,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皇太极摇头:“玉儿,这所有的话,你都要听答案吗?很想听吗?”
大玉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是啊,她真的想听吗,难道心里没有答案,难道一定要他亲口承认?
她快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回去了,为了皇太极,为了姐姐,又或是为了姑姑?
“我想你了。”大玉儿哽咽,“比你去打仗还要想你。”
皇太极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来接你了。”
他将哭泣的人拥在怀中,用自己的风衣将大玉儿裹得严严实实,他的手在风衣里抚摸着大玉儿的背脊,温和地说:“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
重新又听见皇太极的心跳声,大玉儿安宁地闭上了眼睛。
齐齐格说她顶没出息,要想离家出走,住半个月算什么,要想让大汗意识到她心疼她,这么眼巴巴地自己跑回去又算什么。
可大玉儿知道,齐齐格是故意激她来着,齐齐格就是看穿了,她的心根本离不开皇太极。
她的男人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有个妖精似的正挺着肚子呢,怎么就在亲姐姐这儿过不去这道坎,可是大玉儿对齐齐格说:“我怕是这辈子,也过不去了。”
“跟我回家。”皇太极说,“再不许往外跑了,你想出去走走,等将来我闲了,带你去逛。”
“我不知道回去了,要怎么面对姐姐和姑姑。”大玉儿不再纠结什么称呼,姑姑就是姑姑,姐姐永远是姐姐,“我没法儿说说笑笑的,我不可能照你和姑姑想的那样大度,你很快就会生气,你会讨厌我。”
皇太极说:“我在来的路上,把你这些话,都替你想明白了,你还真说的一字不差。”
大玉儿仰起脑袋,她不信的。
皇太极的手,却在风衣里轻轻戳她的心口:“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玉儿,哲哲怎么说我不管,但我不会强求你和海兰珠像从前那样,我一早就说,要你照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大玉儿眼神直直地说:“我会一辈子恨姐姐。”
皇太极笑:“那你还让多尔衮打听海兰珠的事?”
“你知道了?”
“不然呢,由着你去翻天?”
“吴克善那么狠毒,他简直畜生不如。”大玉儿立时就怒了,“一想到和他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我都替死去的额娘恶心。下次再见到他,我要狠狠扇他几巴掌,我再也不会让雅图喊他舅舅,他不配。”
皇太极淡淡含笑,看着火气冲天的人,问:“你不是恨你姐姐吗?”
大玉儿忙闭嘴,随便一句话,她就原形毕露。
皇太极温和地说:“玉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伤心,你姐姐也对不起你,她也让你伤心。可事已至此,除了对不住你,我还能说什么?”
大玉儿委屈不已:“你就是知道,我不会让你把姐姐再送走的……可我一辈子,也不想原谅你们。”
皇太极却将大玉儿抱上马鞍,自己翻身上马,将她护在怀里,慢慢踱步到齐齐格和孩子们的身边:“你们坐车慢慢来,我们先走了。”
齐齐格忙道:“是,大汗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
皇太极想起什么来,从怀里摸出捂暖的玉佩,递给抱着阿哲的乳母:“替她收好了,别再丢了。”
说罢,马蹄扬起积雪,他带着大玉儿奔驰而去。
“福晋,奴婢真担心,格格那么倔,回头又把大汗惹毛了。”苏麻喇忧心忡忡,“奴婢都没来得及劝几句。”
齐齐格笑道:“不会的,我也没想到大汗会来接她,可是这一接,你家格格什么深仇大恨都没了,那可是她最在乎的人啊。你家格格又不傻,她心里明白着呢。”
苏麻喇说:“就算现在没事,回去了怎么办?宫里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齐齐格抱起阿图,不以为然:“她是想好了才回去的,你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