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鄂海据说与齐世武的关系不浅,”八阿哥端起冯进朝新送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当初,二哥被废,齐世武、托合齐先后因罪入狱,甘肃、川陕的官员都被大量清洗,只有这人奇迹似的留了下来,皇阿玛竟然还放心把川陕交给他,显然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物。”
阿尔松阿将唇一抿,轻轻笑了笑道,“贝勒爷不必担心,越是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咱们控制起来越容易。不过施舍些甜头,让人知道,这朝堂之上,能真正使他得益的唯有贝勒爷,他定然乖乖听从。待得日后,贝勒爷若不属意他,再想法夺了他的权柄就是,那齐世武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这些事儿如今也说得早了些,”八阿哥放下茶碗,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去边关统筹兵丁粮草,照理说,皇子的身份更为便利。可你们也看见了,皇阿玛是宁可派个名不见经传的吏部尚书去,也不愿我们这些儿子接触到一点兵权。如此,那东宫的位置,最后到底会属于谁,谁也拿不准啊。”
阿尔松阿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弯了弯嘴角道,“圣心难测,不过,事在人为。万岁爷子嗣繁盛,于咱们大清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起了子嗣,阿尔松阿与纳兰揆叙对视了一眼,纳兰揆叙接过话头道,“微臣家里,有两个侄女正当好年纪,微臣看贝勒爷后院空虚,不知贝勒爷可愿多两人伺候。日后,能为贝勒爷繁衍子嗣,也是微臣家的荣幸。”
“多谢纳兰兄一片好意,”八阿哥面色不变,只轻笑了笑道,“不过,总不好委屈纳兰家的女儿,没名没分地呆在我的府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阿玛疑心又重,胤禩实在不敢因一点私事坏了咱们的大计。”
纳兰揆叙也是一怔,与阿尔松阿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坚持。
不过,八阿哥心里清楚,纳兰揆叙的试探只是一块儿敲门砖,紧接而来的将是铺天盖地的猜测与怀疑。
傍晚
嘉怡缩在层层软帐中,将自己抱成一团,外间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小主,”绣香端着托盘,掀开软帐,躲在角落里的嘉怡立时惊叫出声。
“小主,别怕,是我,”绣香不敢贸然上前,只等嘉怡平静下来,才慢慢放下托盘道,“小主,您吃点儿东西吧,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嘉怡连连摇头,苍白着一张脸指了指外面道,“是不是有人来了?是不是又有人来带我走了?你快去帮我拦着,就说我病了,病的快死了,快去!”
“小主,没有人,”绣香握住嘉怡冰凉的手指,心疼的直冒眼泪,“贝勒爷午后就出去了,今儿晚上园子里就咱们俩。小主你别怕,吃点儿东西,咱们好好睡一觉。”
“不,我不睡,”嘉怡避开绣香递来的碗筷,整个人还是丢了魂儿似的,“我饿病了就好了,饿出毛病来,就不会带我走了……”
“小主,”绣香有些崩溃地跪到床边,“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贝勒爷日日把您带去那个小院,还不让人跟着,到底想干什么?”
嘉怡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耳朵,疯了一样的使劲摇头,“不,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