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们放心吧,”八阿哥端起茶碗,弯了弯唇角,“二哥就算不与四哥扯破脸皮,也该由此知道,一直隐忍在后的雍亲王并不是个蒙眼瞎子。毓庆宫有多大的势力,他比谁都清楚。”
“贝勒爷安排的巧妙,”纳兰揆叙从旁道,“就算四阿哥知道了事情真相,对太子也不得不提高警惕。有凌普和王懿的疑影在前,如今这一出戏又捅破了太子跟四阿哥间的窗户纸,咱们就不用一直担心受这两人的双面夹击了。若能让他们兵刃相向,坐山观虎斗,就更是上上策了。”
“兄长谬赞了,”八阿哥放下茶碗,向椅背上靠了靠,“二哥、四哥不比其他皇子,这背后缘由怕是瞒不了他们多久。如今,四哥已然康复,若让他查出真相,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诸位兄长在朝堂上行走还要多多小心啊。”
“贝勒爷勿须为我们担心,”阿尔松阿给几人倒上新茶,“反倒是贝勒爷身边,要多加注意才是。”
八月中旬,京郊大粮庄,
诗瑶带着京中的传信走进屋内,福晋的小月做得十分辛苦,气血两虚的身子反倒没有耿氏恢复的好。
“王爷的病情已经基本康复了,”诗瑶面上带着喜气,“宫中给两位小阿哥的赏赐接二两三地送进王府,说是库房里都快堆不下了。”
福晋靠着金线牡丹的大迎枕,微微弯起唇角,“也是上天眷顾,如今就只等王爷上折请旨,为两位阿哥求个名字了。”
“咱们三阿哥是王爷的嫡子,自是要个尊贵的名字的,”诗瑶端了碗红糖银耳羹递给福晋,“当初,府里人还说二阿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如今我看着,咱们三阿哥的精神劲儿是一点都不比弘盼差的。”
“行了,”福晋搅了搅汤匙,眉梢轻轻扬起,“耿氏的孩子是早产儿,叫太医多看顾着点儿。吩咐下面的人,不许总把几个阿哥放在一块儿比,谁没事儿乱嚼舌头根,直接赶出府去!”
“是,”诗瑶福了福身,一只手慢慢伸进袖里,脸上渐渐现出犹豫的神色。
福晋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诗瑶抿了抿唇,又踌躇了片刻,才把藏在袖中的信递给了福晋,“佳晖少爷派人送来的,说那个小远子似乎不是谋害王爷的凶手。而且,最近——”
诗瑶看着福晋渐渐惨白的脸色,没敢继续说下去,转而安慰道,“主子不要太担心,苏培盛关了咱们院子的几个丫头,未必就是王爷怀疑您。毕竟,凶手藏得深,总得一个个排查不是?再说,咱们清者自清,您又刚刚诞下了三阿哥,咱们不怕人家说闲话。”
“苏培盛不会无缘无故地查到我的头上,”福晋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诗瑶紧紧抿着唇,看着福晋越蹙越紧的眉梢,半晌没敢吭声。
“难道——”福晋猛地想起了什么,“不对,不可能啊,那碟白糖糕是家里呈给我的。我们谁都不知道王爷会在那个时候过来……”
“白糖糕?”诗瑶征愣了片刻,“大夫人送来的那碟点心?难不成,是大夫人想谋害主子,却不想主子吃不下,倒是让碰巧过来的王爷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