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天真 沂米冰逸 861 字 18天前

4

4点50分,还剩十分钟,典狱长单独到来,亲自准备死刑。我哪来这种“特殊待遇”,挺讽刺。其实他只是来和我进行了10分钟谈话。我死就是他一抬□□击的事。

我虽然也有武器,可以反抗,但有了一次偷袭失败,不敢确定枪速是不是比他快,虽然他没拿枪在手上。

“你是最后一个执行者。”他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反正就这样吧,我自认为不负使命,大局不可逆转。”我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多说什么。”我都做好被他像初中老师一样“思想教育”的准备了。叹气是因为我恨他,却意识到恨也没什么用了。

“那你听我说吧。”他就靠在栅栏上,“法律面前无所谓道德,这是立法的根本。我怎么可能不察觉有宦官聪明得很,在法律的普照之下,他们也借影子的遮挡干坏事。

“社会有光就有暗,有正义就有邪恶。你们执行者实在是善良过头,自以为能让社会幸福美满,甚至愿意为此超越法律。但我们只能说,‘追求相对公平’。社会如果真那样,就不是社会了。

“人们的本性也不是善,而是恶。除非是机器来统治这个社会,否则你们的任务不可能有结束的一天——”

“还想劝我加入警察,不可能。”我马上听出了他的目的,觉得这段话莫名的熟悉,就要把耳朵捂住,低下头去,逃避他说的话。我死也要坚守执行者的道德操守。

但我的坚持,被他一句话打破了。

“你有没有想过,法治与德治相结合的社会是怎样的——有一个人这样问过我。”

他话音刚落,我就震惊地抬起头。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一位同学特别要好。我们学的都是法律体系,后来同样的初心,却分道扬镳。

其实开始分开学不同专业时,我们还是一样好,他学法治,而以我仁慈的性格,他总笑着拍拍我的肩:“你更适合学德治。”所以我学德治,他的引荐也是一个因素。这两个专业每一次辩论赛,我们常常因出色的才华,各自被选为代表。和他一起议论我很激动,他既是辩论对手,又更是我的朋友。

一天他找我来通知说,他要离开学校了。我问为什么,他就说是出国留学。后来我去机场送走他,也就和他没了音信。

至于那段“思想教育”,是他在辩论会上据理力争过的。

至于那句话,是我与那位同学谈论过的。

至于和他的告别,也就是我认为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傍晚,校园路边一棵刚刚开放没多久的,紫荆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