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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表哥们:(拎着棍子)而已两个字麻烦去掉

第154章

卫家高居国公之位,府邸面积也不算小,若是等闲换个人来,光是想找到具体位置都不容易,但靖王殿下执掌飞羽卫,这点困难还挡不住他。

又有曹青曾经一次次的跑卫府给纪姑娘送东西,月澜院的大致方位也不过是心中估算一下,避过府里巡夜的护卫亲兵,没费什么力气也就到了。

纪清歌始终都不习惯叫丫鬟睡在脚踏上贴身守夜这件事,在灵犀观中如此,在纪家也如此,如今成了卫家眼珠子一样的表姑娘,也仍是不惯,虽然她腹痛难受,也只是叫值夜的丫鬟在外间熏笼上铺盖入睡,反正若是有事要唤人,内外也不过是只隔着一道帘珑罢了。

今日,值夜的是曼青。

虽然曾在秦丹珠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女兵,但到底没有正经拜师习过武艺,靖王殿下悄无声息推开窗棂翻身入内的时候,曼青甚至连一丝警醒都没有。

指尖轻轻按住曼青颈后玉枕穴,内劲稍稍一吐,曼青睡梦中的呼吸就安稳绵长了起来。

段铭承直到迈步踏入内室的时候,心中都还憋着火气,他孟浪了一次是他的不是,这丫头竟就真想借着此事和他划清界限不成?

然而这一肚子的气恼在他拂开床帐之后,便尽数化为了乌有。

那安安静静窝在被子里安睡的姑娘,脸色一眼望去就是不正常的白,夜间屋内光线昏沉,仅有桌上一支红烛,为了不让烛光扰了睡眠,还用桌屏给挡了,暗沉沉的光线下,唯有睡梦中少女的面颊是细瓷一样……冷冷的白。

段铭承顿住动作。

竟真的是病了?

这份疑惑来的突然,毕竟这些日子他始终在留意,除了拿他腰牌的那一次之外,卫家并没有再请过太医。

他还以为……所谓身子不爽利不过是这姑娘不想见他的托词罢了……

可现在心中惦念了许久的人儿明明白白的就在他眼前,一床妆花缎的锦被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怕冷似得一直盖到下颏,从被子的轮廓可以看出这姑娘整个身子都蜷成个虾米,纤细的双眉纵然是梦中也依然是皱在一起,那本应是柔软莹润的双唇也失了血色,紧紧的抿成一线。

段铭承心中一沉,探手就去摸她额头。

纪清歌乍然惊醒的时候,睁眼就是床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

这一瞬间,她心中觉得这只怕又是一个梦,梦到了前世趁她夜半熟睡之时想要意图不轨的焦茂才,刹那涌上心头的警惕让她来不及分辨今夕何夕,寒毛炸起的同时,身体也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原本蜷曲的双腿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般对准黑影的颈部踢了过去。

一脚踢出的刹那,腰部也瞬间发力,跃起的同时便准备开口唤人。

然而她脊背刚刚离开床榻,就被来人一把按了回去,原本蓄力踢出的那一脚也被牢牢握住了足踝。

来人似是察觉她想要唤人的意图,将她按回床榻的同时也捂住了她的口鼻。

对方的动作快逾闪电,纪清歌的反应也并不算慢,虽是仓促之间,却也双手闪电般扣住了那捂住口鼻的手腕脉门,发力的同时,毫不客气的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实实在在毫不留情,耳中传来轻且短促的‘嘶’了一声,但按住她的手却并未吃痛缩回,纪清歌正想变招,却冷不防听到低低的笑声——

“病着还凶成这样?”

纪清歌蓦然怔住,全身都僵住一瞬,段铭承瞧着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瞳中满是防备和警惕,心知自己这般跟采花贼似得行止到底是有几分不妥,会吓着她也是难免,只放缓了音色,柔声道:“清歌,是我。”

烛光透过桌屏黯淡的勾勒出床前之人的身形五官,纪清歌望住一瞬,眸中敌意终于消散,段铭承松了口气,放开她足踝的同时还不忘把她踢开的被子给重新盖好,见她仍在发呆,心中无奈:“乖,松口。”

纪清歌这才想起自己还咬着人家手上的肉,忙不迭松了口,裹着被子往床榻里面一滚就缩在了床角,一双黑琉璃似得双瞳仍然一瞬不瞬的瞪着他。

段铭承看得直叹气:“别怕,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很难受么?要不要紧?可有服药?”

……原本是气恼她一味躲着自己,可现如今亲眼见着这丫头一副苍白憔悴的模样,他到宁可她是躲着而不是病了。

“到底哪里不舒服?”

探手试过了她的额头——温度并不高,却摸了一手的冷汗,再瞧她连口唇都是白的,段铭承皱了眉:“怎么回事?好好怎的就病成这样?”

纪清歌直到此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不是前世,也不是做梦,更不是歹人,她长出口气,刚想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别乱动。”段铭承叹着气:“是我莽撞,你病着还惊了你。”

正说着,掖被角的手却无意中碰到个东西,段铭承奇怪的瞧了一眼,竟是个扁圆的汤婆子,不由就皱了眉:“怎……”

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被纪清歌红着脸一把抢过藏回了被子里,段铭承手上一空,眉头却皱得更紧。

……如今连端午都已经过完了,天气已经入夏,可她不仅没换成纱被,竟还要用汤婆子?

若是发烧起了热度,会怕冷到是正常,可他刚刚试过,她体温并未有异。

段铭承不放心的又一次捂住她的额头,仔细试了下温度——确实没有发热,那这是怎么回事?

“清歌,你是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说的?开的方子呢?给我看看。”

然而任凭段铭承如何询问,纪清歌都躲在被子里不应声,最后实在被逼问不过,蚊子一样小声哼了哼:“我没生病。”

这短短四个字听在段铭承耳中却丝毫没有说服力,光是看她这煞白煞白的脸颊和唇色,任何人都不会信她这‘没病’的说辞,段铭承有些恼怒的曲指在她额头一记轻弹,“逞强不是这样逞的,要不是我来这一趟亲眼见了你,我都不知道……”

一句话并未说完,后半句语音便突兀的消失在口中,段铭承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之间沉了脸色,纪清歌被他突变的神色吓了一跳,本来就有些心慌,如今更慌了,惴惴的望着他。

再开口的时候,靖王眸中已然浮出了厉色:“——卫家难道没给你求医?!”

话音入耳,纪清歌瞪大了双瞳,连忙摇头:“不是的。”

她的反应落在段铭承眼中,完全就是欲盖弥彰的表现,靖王殿下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缓声问道:“请的是哪位大夫?可说是什么病症?去谁家药铺抓的药?药方又在哪里?”

纪清歌哪里答的上来,急了半天也依旧只是摇头:“我没生病。”

然而她这明明白白透着心虚的回答怎么可能骗得过段铭承?靖王掌刑部多年,就她这一点道行都没有的欲盖弥彰,在段铭承眼里和直接坦白了答案根本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