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的晨曦顺着床单、棉被、枕头一阶阶爬上简行的眼睑时,已经是早上近八点的光阴。
简行眼帘微动,绽开两条细长的缝,很快睁开了双眼,意识回笼,简行浑身一个机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牵动了嘴里的伤,疼得面目狰狞。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并且明显跟昨天他和林君清被困的房间不同。
简行头昏脑涨,感到浑身酸痛,尤其是腿根那处,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刺痛感,可他完全记不清昨夜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绞尽脑汁回忆昨夜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传来一阵自动开机的声音。
简行纳闷于谁帮他设置的定时开机,一打开手机,却发现未接来电足足有二十多个。他不敢耽误,只怕是网上有了什么新闻报道,点开通讯录就拨打了夏然的电话。
“喂?简行?你终于醒了?”夏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更多的却是欣喜,还不至于焦躁慌乱,应该还没出什么大事。
简行点了点头,立刻又意识到夏然看不见,只得清了清嗓子用他疼得不行的嘴说道:“嗯……”又心虚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夏然静默了半晌,只说:“见了面再说吧,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简行不敢再多耽误,抄起床边四散的那套皱乱不堪的西装就往自己身上套,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纵欲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全身,可他后面明明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而且房间也很干净清爽,没有可疑痕迹……
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这里不宜久留,简行匆匆洗漱完毕后想从这里的后门溜出去,却在门口撞上一个他绝对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以这种姿态见面的人。
居然是向野。
向野手里领着两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见到简行,眸色一沉,直接抬手将简行拽进了路边停的黑色车辆里。
如果说简行之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在看见向野以一种男主人买早餐回家的姿态回到这里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上的东西最有可能是谁弄出来的。
简行的视线简直像一把淬了火的利刃,他怒视着向野:“昨天,是你让给我们下药再让易彦把我们关起来的?”
向野拿着早餐的手递过来又一顿,最后默默收了回去,“不是我。”
向野的声音嘶哑干涩得近乎听不清,目光很涩然地落在简行的眼睛上。简行这才看见向野的嘴角好像有点裂开,结了薄薄一层血痂。
简行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想问一个对他们来说难以启齿的问题,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却只开口道:“……林君清呢?他怎么样?”
向野眸光一黯,又想到昨天那令他睚眦欲裂的场景,冷着脸收回了视线,把手里的包子往简行身上一扔,“死了。”
简行被他敷衍的态度惹恼:“死了?行,死了是吧,”简行强忍着怒气点点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也……”
“——他没事,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向野只听一句就知道简行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杀人诛心的话,惨白着一张脸急忙打断,干巴巴地解释着,“他很好,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