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试。”梵伽罗极有耐心地等待,而刚醒来没多久的许艺洋又睡了过去。
董秦试了一次又一次,直至玉佩渐渐发不出半点光才心灰意冷地说道:“梵老师,我是不是又失败了?您教教我吧,刘钊到底怎样才能回到他自己的身体?您直接给我指条明路,别再让我许愿了,我做不到,我对他的感情或许没有我自己想象得那样深。”说到这里,她通红的眼眶已蓄满了绝望的泪水。深刻的自我怀疑和自我谴责让她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高芊芊真的做得太绝了,早已留下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以至于警察都在劝董秦放弃。他们凭借多年的侦破经验已预先知道——这个案子必成铁案,请来再厉害的律师都翻不了!
若非走投无路,董秦不会连许愿这种诡异的方法都肯尝试。她是真的急了,却又不敢大声哭,怕吵醒小朋友,只能捂着嘴压抑自己。这是她人生中唯二的绝望时刻,第一次是刘钊婚礼当天,第二次是现在。她一生的不幸仿佛都与他有关,却又在努力为他的幸福抗争着。
“梵老师,能动用的人脉我全都动用了,但是这件事已经被高芊芊大炒特炒闹上了热搜,没有人敢帮刘钊。他的近亿粉丝全都在盯着这桩案子,疯狂给警局施压、留言,要求重判刘钊。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正亲手把自己的偶像往死里逼。如今唯一能帮刘钊脱困的办法就是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除了使用这种灵玉,您还有别的法子吗,譬如招魂之类?”董秦满怀希望地询问。
梵伽罗愣了愣,苍白的脸庞竟浮上一层罕见的红晕,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难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们,刘钊只是改变了外形,身体还是他自己的吗?”
“什么?”董秦蒙了,思维紊乱地说道:“您从没跟我说过啊!刘钊,刘钊也没说过这话,所以您应该没告诉他吧?您告诉他了吗?他还是他自己吗?只是换了一张脸,就像整了容?”
“是的,他还是他,只是脸不一样,否则我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许愿,而是直接帮他把生魂换回来。”梵伽罗摸摸鼻尖,完了又看向窗外,最后不断捻着手指,竟是羞愧难言。他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好像给刘钊惹来了大麻烦。
宋睿差点被青年坐立难安的模样逗笑,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假作正经地安慰:“你当时受了重伤,意识有些模糊,犯一些错误是难免的。没关系,既然身体还是刘钊本人的,那这件事就非常容易解决了。”
“怎么解决?”梵伽罗和董秦同时追问。
“验dna。据我所知,刘钊的妈妈还在世吧?让她出庭作证并且验明dna就行了。只要证明了被关押的人是刘钊,所谓的强制猥亵、盗窃财物就完全不成立,他和高芊芊是夫妻,夫妻之间亲热一点很正常,而且他没必要偷自己的财物。”
“对对对,验dna是最快的方法!我马上打电话让他妈妈回来!”董秦立刻拿出手机联络刘钊的母亲,对方这些年一直待在瑞士疗养,回来一趟要坐很久的飞机,得抓紧时间。
然而那边却没人接听,董秦这才想到京市的晚九点是瑞士的早三点,刘母肯定还在睡觉,要想联系到她起码还得再等四五个小时。
董秦刚撑起的精气神又蔫了下去,双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做时间就能流逝地更快一点。忽然,一条微博推送浮出屏幕,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令她容色一变,连忙开口:“对了梵老师,我正在帮刘钊公关洗白,您需不需要我们也帮您公关一下?您的经纪人好像一直没有动静。”
“关公什么?”梵伽罗的手机早在一场场对决中化为了齑粉,又哪里知道最新的网络动态。
董秦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指着最热门的几条话题说道:“您看,高芊芊把矛头对准您,说《奇人的世界》节目组帮助您造假,还说您的每一次通灵都是有剧本有台词的,由于刘钊不愿意配合您演戏,节目组才会与他解约。而您为了报复刘钊的不识相,还编造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荒诞故事,仗着后台硬打压刘钊,造他的谣。刘钊的粉丝被高芊芊鼓动起来,现在正疯狂攻击您的社交账号和公司网站。您看,她还偷拍了一段视频,您和刘钊一人拿着一本剧本在说话,后来还吵起来了。高芊芊太狡猾了,把有利于您的对话都模糊掉,只留下了不利于您的,如今网络上的人都说这是铁证如山,要封杀您,他们现在完全不愿意相信您是真的灵媒,都在骂您是骗子。”
“还有这个文思雨,她不知道从谁手里买到一段你们录节目时的视频,剪辑成了她想要的画面发送到网上,说您想潜规则她,遭到她的拒绝之后就在节目里挟私报复,诅咒她红不过一年。她的粉丝也被鼓动,如今正疯狂攻击您,大骂您是色魔。您看这个视频,剪辑得非常巧妙。”
董秦点开文思雨发送的一个视频,只见画面里的梵伽罗握着文思雨的手,时间长达好几分钟,之后放开了一会儿,随即又握住,时间又是好几分钟,仿佛占便宜没个够。两人的对话都被模糊掉了,直至梵伽罗断言文思雨没有前途那一段才又做了特殊处理,使两人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视频还剪辑了梵伽罗的几个面部特写,他看向文思雨的眼神专注而又深邃,搭配上他紧握不放的手,气氛还真有一些暧昧。而文思雨在听见他不祥的预言后飞快抽回自己的手,俨然是一副被侵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