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凫无话可说。在这个世界观里,是不是每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都要有一两个私生子?
同为私生子,姜宝珠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齐雨薇却是三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两人的处境可谓天差地别。姜若水和齐新蕾这两位“大小姐”,也被养育成了截然相反的性格。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歌里唱的都是真的。
舒凫并不在意齐小姐是宝还是草,她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照白公子这么说,如果齐雨薇对姐姐心怀嫉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白恬的三观早已被打碎后重塑一番,这会儿也不再逃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正是。不如说,我认为她的确对姐姐心怀怨恨。”
女鬼田馨跟着点头:“我也觉得!”
舒凫转向江雪声:“道友。”
“你想的不错。”
江雪声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推测,“这两人刚一进入石室,我就闻到了一股极其独特的香味。”
“香味?”
“催.情香的味道。”
舒凫:“噗——————”
“不是,她几个意思?!”
这次她是真的一口水喷出三丈,一口气好险卡在胸中没上来,“她,齐雨薇?她想让她姐姐……和这些被抓的百姓???”
救命啊,《弱水三千》的原著虽然雷云滚滚,但它至少不会被扫黄,是个连一丁点车尾气都没有的环保清水文啊!
怎么她一穿来,什么双修,什么元阳,还有什么香,各种少儿不宜的词汇轮番上阵,整个文的画风都变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锁文了!
难道是——
因为她内心比较黄,所以原著的画风都被她这个女主带跑了???
不应该啊!!!
“舒姑娘,你不必惊慌。”
柳如漪早已无声地笑弯了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给她解释,“这种香的确催.情,不过催的是‘七情六欲’的情。比如这些百姓,他们对囚禁自己的恶人恨之入骨,被香味一催,就会被心中那一点怨恨控制,不顾一切地攻击齐新蕾,直至将她撕成碎片。”
舒凫:“呃……这不是更过分吗?”
只是不黄而已。
“啊!!”
仿佛在配合他们的讨论一般,屏障对面的石室中,齐新蕾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你——你做什么?!”
只见她一手紧握长鞭,鞭子另一端被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抓在手里。鞭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鲜血顺着男人枯瘦的手腕淅淅沥沥往下流,他却浑不在意,仿佛早已不知道疼。
在他们周围,原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瘫软在地的百姓,也像是磕了大力丸一样缓缓站起身来,空洞无神的双眼中有红光一闪而过。
“你们,你们干什么?!滚开!!不要过来!!”
齐新蕾花容失色,奋力从男人手中抽回长鞭,反手一鞭子抽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头上,当场在老人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然而老人却浑然不觉,任由鲜血滴落,如同牵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向前迈步。
“试药”摧毁了他们的精神,却也彻底改造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看似形销骨立,实则强韧非常,而且不惧疼痛,就像僵尸一样难缠。
齐新蕾转身欲跑,却发现一向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妹妹站在门外,一手按着机关,正在从容不迫地关闭石门。
她不敢置信:“小、小薇?你这是在……”
“我在关门啊。”
齐雨薇抬头冲她一笑,婉转多情如同紫薇花,落在齐新蕾眼中却像恶鬼一样狰狞。
齐新蕾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道:“小薇,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开玩笑了!!”
“姐姐,我从来不开玩笑。”
齐雨薇神态自若,抬起手轻轻一吹自己白嫩的指尖,“我自问天赋、容貌不下于你,才华更是胜过你千倍。谁让爹爹偏心,想把你嫁去凌霄城享福,让我一辈子替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所以,只能劳烦姐姐在这里待一宿,死后再出来了。我一定帮你好好清理一番,教爹爹相信,你是悄悄尾随我进了石窟,又不慎被这些发狂的药人杀害。”
“齐雨薇!!!!”
……
“太过分了。”
舒凫看在眼中,忍不住一咬牙关,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评价。
“确实过分。”
柳如漪侧目道,“舒姑娘,你是觉得齐小姐罪不至死,想要救她一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凫摇头,“我是想说,这些百姓如此虚弱,却还要被逼出最后一分生命力去和齐新蕾拼命,事后必然非死即伤。这样对待他们,不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