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司镜嫣将这些年对自己的怨,对自己的恨发泄出来了,骜儿才有可能苟活。
想死,却也不能,司镜嫣想要折磨自己,大概如此。
“大胆!”伺候在司镜嫣身边的宫女怒斥,“皇后娘娘在此,罪妇为何不跪!”
“诶,不许无礼!”司镜嫣似乎心情不错,挥手让宫女退下,她兴致颇好的从司镜瑶的身边走过,眉眼之间,却尽是胜者的微笑,“好歹是本宫的姐姐,怎能让她屈膝,行如此大礼?”
脚步缓缓停住。司镜瑶淡淡的转身,木讷的眼神,瞥了一眼,“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么?”
这宫里,从来都不会缺了年轻貌美的女子。
昔年暮云浩不正是仰慕自己的芳名,百般顺从,后来腻烦了,又见自己的庶妹司镜嫣颇有几分姿色,暗中勾搭。
一年年,花复开复落,
新选进的那些宫嫔来了一拨,就再也没有那些老宫人的份了!
“怎么,如今本宫手握皇后的玉玺,难道不算赢了么?”司镜嫣笑得很是得意,菲薄的嘴角,尽是轻蔑的冷意。
“忘了告诉姐姐一件事,皇上刚刚下旨,璟王谋逆已经被赐死,姐姐身为璟王之母,教导无方,赐毒酒一杯,留个全尸,也算上皇上的恩惠。”
骜儿!
司镜瑶的手脚顿时冰凉,眼前一片漆黑,恍若瞬间受到了重击。
他才六岁啊,怎么可能会谋逆。
暮云浩,即便如今你厌恶极了我,可是骜儿的身上却留着你一半的骨血,你怎么忍心?
司镜瑶瘫坐在了地上,这半年来,她苟且偷生,甘愿受尽折磨,只想换来骜儿的一生平安。
她错了,她这一辈子,无数次去选择相信暮云浩还有最后一丝的良知,可是她的赌,每一次都输的厉害!
“姐姐,这毒酒乃是我亲手为你配的鹤顶红,喝下去一定会让你在痛苦中七窍流血而死。”司镜嫣亲自端着那一盏青瓷杯,缓缓走到司镜瑶的身边,举起了酒杯。
“呵呵!”司镜瑶的脸上尽是讥讽的冷笑。
此刻,只有刻骨铭心的恨意!
若是她手上能有一把利刃,她会不惜一切,去要了暮云浩的性命,去要了眼前这个口腹蜜剑的毒妇的性命。
可她这一辈子,已经彻底的毁了。
阿爹,阿娘,还有天纵英姿的大哥,都已经不在了,就连她唯一活着的希望骜儿,也都去了。
司镜嫣根本没有耐心等着,蓦地看见司镜瑶那眼中迸发出来的恨意,心中却有些许快意,遥想当年的自己卑躬屈膝,机关算尽,终将司静瑶踩在了。
“给她喂下去!”司镜嫣厌恶的看着司镜瑶,根本懒得废话。
“是!”几名嬷嬷不敢违拗,连忙上前,押着司镜瑶,将那毒酒灌了下去。
眼前,已经迷迷糊糊了。
这一生活着,错信了不该信的人,阿爹,阿娘,你们可会怨我,恨我?
上天若是有眼,便让自己的灵魂不灭,在九幽地狱里,也会诅咒暮云浩和司镜嫣这一对狗男女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