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转醒,吴婶说:“小江,该起来吃早饭了,你今天睡得沉哦,喊你好久都没声儿,吓到我了。”
江偌如今身边需要人,吴婶便不再早来晚归,而是住在这里,每周一天假期。
江偌说好,正欲起身,发现书被合上放在了床头柜上,台灯也是关上的,她记得昨晚自己是看着书睡着。
难道是半夜睡梦中放好了书还关了灯?
吴婶不会随意进房间,像今天哪怕是担心她不应声是出了什么事,也会只先打开一点房间看一看。
江偌恍然间想到那个梦。
也许不是梦。
她拿起手机,今天确实睡过头了,锁屏上除了一些软件的广告推送,只有一条未接电话记录,正是昨晚陆淮深打来但她没接的那通电话。
江偌正在吃早饭,手机有电话进来,放在房间望拿出来,她活动不再方便,吴婶替她将手机拿出来。
江偌看了下来电人是陆终南,她下意识直皱眉。
这位找他,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好消息的。江偌接了电话,“爷爷。”
陆终南问她:“吃过早饭了吗?”
江偌狐疑地放下勺子,“在吃了。您有什么事吗?”
陆终南倒也不拐弯抹角,“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来我这儿见个面。”
江偌的确没什么安排,但她不想去见陆终南,单独找她,肯定是单独见面,江偌最不愿意单独见他,单独与他谈话都令她感到不自在。
江偌婉拒:“今恐怕不行,我跟人有约了。”
陆终南显然不高兴了,因为江偌听见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便不再做声。
隔着听筒,人又不再面前,这点老年脾气对江偌来说不痛不痒,并不受威胁,“您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里跟我说。”
陆终南沉声说:“电话里不好说,需得当面说。既然今天没空,那你哪天有空,你说个时间,我等着你。”
反正好说歹说就是要跟她见上一面。
这语气也很有脾气了,有那么一种“我是长辈让你来你竟然敢拒绝”的意思,拿出长者权威施压,的确是陆终南干得出来的事。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江偌还真怕陆终南亲自找上门来。
江偌顿住片刻,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样子,“这样吧,我跟朋友说一下改天见面,我下午过来见您。”
即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陆终南仍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所以不太好气的“嗯”了声,便撂了电话。
江偌听见盲音,心情也有些烦躁,将手机扔在一边,嘟哝道:“什么人呐……”
下午,程舒送江偌去陆家见陆终南。
江偌没特意知会陆淮深今天要去见他爷爷,就算她不说,程舒也会通风报信。
江偌如今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为了见陆终南,特意缩短了午睡时间,没睡够,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坐在副驾上打哈欠。
江偌到的时候,主楼前的院子里停着辆银色轿车,除了有访客,不然家里的车都是放在车库里。
程舒在停车,江偌正疑惑着,从屋里出来个人,那人走下檐下台阶时,明显腿脚有些迟缓。
好巧不巧,江偌暗想,应该晚个几分钟出门的。
程舒说:“我就在车里等你吗?”
“行,爷爷可能要单独见我,你去了也只能等在外面。”
江偌打开车门要出去,程舒又提醒:“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事……吧。”江偌说得不确定。
程舒没说话,晃了晃手里手机。
江偌表示明白,下了车。
陆甚憬的车停在右边,两车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通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