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青翠的树木丛中,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
一行人或是双手插兜,或是打量周围景色,姿态悠闲地迈步前行,浑然不在意树林寂静到诡异的氛围。
“乔文桢,你就是这么带队的?树根下那么大的碎瓷片你没看见吗?”
听到身后长发女人不满的声音,前方的文弱青年扭过头,讥讽道:“方莹莹,就算你的血脉觉醒了也还是这么废物,以我们的能力,还用怕副本?”
“这可是玄大人交代的事情,你要是搞砸了……”
“呦呦呦,玄大人,”乔文桢捏着嗓子学方莹莹说话,嗤笑一声,“你也就这点出息,乖乖当常玄的狗吧,别跟我在这叫。”
方莹莹温软的小脸怒气勃发,她双拳紧握,眼珠瞳孔变为横线,周身有深绿色火焰缭绕。同时,浓烈的硫磺气息弥漫开来。
乔文桢捂住鼻子猛地倒退几步,愤怒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别逼我动手!”
“哼,熏死你。”
他们这边剑拔弩张,而另一侧的两位则是岁月静好。
“一鸣,去把碎瓷片拿来。”双眼紧闭的青年柔声说道。
“好嘞哥哥,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小心摔倒。”
说完,身后背把长刀的刺猬头少年三蹦两跳就来到虬结的树根下,伸手抠出几块碎瓷片,跑回去拿给哥哥。
邵俊逸眼睛不能视物,用手指轻轻触摸着瓷片,而邵一鸣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哥哥,你能看到吗?”
“管事的那俩还在吵架,总得有人看看线索。”邵俊逸摸索着用力一拍自家弟弟脑袋,“知道你哥看不见,你还不赶紧看。”
邵一鸣总算想起来自己的任务,赶忙仔细观察碎片,用语言给哥哥形容出来。
“这是几块碎瓷片,白色的。上面有黑色的细花纹,看样子画的是……饺子?”邵一鸣疑惑地翻来覆去看了看,“有块像是碗底,或者是盘子底。”
“嗯,很好。”邵俊逸满意点头,抓紧时间教育弟弟,“不要学乔文桢轻视副本,能动脑子就不要费力气,危险不说,还显得傻。”
“好的哥哥,我记住了。”
被人说傻的乔文桢耷拉着脸,斜了一眼这俩不知道小声点的兄弟,顶着硫磺臭气和方莹莹的嘲笑,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几人大概走了半小时,葱郁的树林终于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鸟语花香的优美景致。
澄净的天空万里无云,如同一块巨大的蓝玻璃,温暖的阳光直直照耀着山坡下的小村庄,有清澈见底的小溪围绕它流淌。
“这地方用来度假挺不错的。”乔文桢赞叹一句,领头走进村子。
出乎意料,村口站着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太太,脸上皮肤皱皱巴巴犹如树皮,还长满老人斑,密密麻麻引人不适。
老太太似乎注意到她嫌弃的表情,嘎嘎怪笑起来,声音嘶哑:“小姑娘,别看老太婆这副模样,年轻时也是村花呢。你老了可不比我好上多少。”
方莹莹撇撇嘴,别过头不去看那张脸,懒得跟这老太婆争执。
“哎呦,这小伙子这么俊,是个瞎子?可惜了可惜了。”老太太十分惋惜地咂嘴,小声嘟哝,“瞎子不好好呆在家里,还跑来参加祭典,啧啧。”
“喂老太婆,你再说这个词,信不信我打你!”邵一鸣面色不善,手已经握住刀柄。
邵俊逸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冲动,脸转向老太太发出声音的方向,温文有礼:“婆婆,请问您说的祭典是?”
“再有三天就是我们这的祭典了,你们前几天不是打过招呼了吗?”老太太狐疑地盯着他们。
乔文桢随意糊弄道:“我们这个朋友要过生日,这不是要给他惊喜么。”
老太太还就真信了,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他半晌,摇着头背起手,“走吧,我带你们去旅店。”
这座村庄的房屋都是用木头盖的,道路两旁有许多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少数住着人,都是些上了岁数的,坐在院子里对着这些陌生面孔指指点点。
方莹莹没有在这些人身上留心,她现在只担心所谓旅店会不会也是这副破样子。
穿过大半个村子,他们来到一栋木质二层小楼前,虽然它的木头泛黑发霉,但也不像路上看到的房子那样摇摇欲坠。
老太太年岁已高,可腿脚还挺灵便。她掏出一枚长条钥匙,打开门上挂着的铜锁,迈过门槛走进大堂。
几人跟着她进去,迎面扑来一股子霉味。乔文桢狠狠皱眉,眯着眼扫视周围,捕捉到随处可见的蜘蛛网。
“咳咳咳,”老太太被灰尘呛得咳嗽几声,缓过劲后,满是皱纹的脸堆出一个歉意的笑,“几位别嫌弃,这地方太大,老胳膊老腿收拾不了,你们能帮我这老太婆打扫打扫吗?”
住旅店还要客人自己打扫?乔文桢再次嫌恶地打量四周,矜持地抬起手在脸前微微扇风,装作没听到。
不用弟弟解说,邵俊逸也能想象出乔文桢的样子,为了对任务有所帮助,无奈地揽过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