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楼星落的贴身丫鬟才去了医馆。
“主子,你也去?”灵宓易容后走出来,之间外间站着一个小厮,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后道。
“不行吗?”
灵宓念念摇头,这情况她怎么觉得那么诡异呢?
“走吧。”
两人悄悄替换了大夫和药童,兰溶月走在灵宓身后,灵宓受宠若惊,额头直冒冷汗,目光偶尔还不忘四处张望一下,心想,红袖和天绝应该藏在暗中吧,万一燕太子突然动手,她可没有把握保护兰溶月周全。
“大夫,到了。”丫鬟见大夫东张西望,小声提点道。
“走…走到,到了还愣着。”灵宓出声道,语气中明显有些不语。
丫鬟并未在意,低着头领着令人走进后院。
刚走进院子,兰溶月就问道了淡淡的血腥味,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气息,兰溶月微微低头,隐藏自己的不喜,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小药童的谦卑。
“大夫,请进。”丫鬟领着令人走进屋内,问着屋内的气味以及躺在床榻之上,血水清透衣衫,脸色苍白如纸的楼星落,眼角微微发色,泛起一丝微红。
“太子妃,大夫来了。”
闻其声,楼星落疲惫的睁开眼睛,向大夫看去,神情平静,柔柔弱弱的模样惹人怜爱。
可兰溶月却看得更清楚,楼星落眼底深处,闪过的那一丝恨意和疯狂。
“你想出去,在外面看着。”
丫鬟犹豫了一下,想想楼星落的处境,点了点头后走了出去。随后,楼星落强忍着疼痛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大夫和药童,随后将目光落在药童身上,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兰溶月,你说若我现在大叫一声,你的下场会如何?”楼星落没想到兰溶月将她害的这么惨,居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一身小厮的装扮,故意将皮肤涂黑了几分,竟如此小瞧她,连易容一下都嫌麻烦吗?
“你不会,毕竟勾结本宫的罪名会让你死的很快,况且燕晖也不敢动我分毫。”兰溶月看了看四周,微微蹙眉,灵宓见状,立即将房间的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动不了你,今天,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听了兰溶月的建议,可却落到这般下场,强忍着晕眩感,双手紧握成拳头,她怕下一刻自己会晕过去,任由兰溶月宰割。
“错,我是来帮你的。”兰溶月神定气闲的说道。
平静的模样,楼星落看不到丝毫破绽,她从小在皇宫长大,看尽的算计和伪装,可面对兰溶月,她那些眼力劲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完全猜不透兰溶月的心思。
“帮我?那我是不是该感激你,让我九死一生。”若非燕晖对她还有所忌惮,今晨她只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错,我的确帮你了,看来你作为够主动。”
一句话让楼星落原本苍白的脸颊气得泛起一丝红润,昨夜她如同着魔了一般,燕晖越是折磨她,她就越是会想起兰溶月的话,变被动为主动,可到最后,换来的是燕晖一夜的折磨。
她应该后悔相信兰溶月吗?不,她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她可信之人。
“笑话看够了,你是不是该走了。”一股血腥味袭上楼星落的咽喉,楼星落强忍着咽下去,口中带着腥味对兰溶月道。她看尽了她悲惨的模样,如今她这副模样,兰溶月应该满意了吧。
“你会明白我是在帮你的,给燕太子妃上药。”兰溶月对灵宓吩咐道。
其实,兰溶月并未说明,楼星落不信任她,即便是她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对于燕晖这种人来说,越是反抗他便越有兴致,若是楼星落主动,燕晖便会丧失兴趣,对于楼星落来说,一次彻底的伤害之后换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解脱,何乐而不为,而且这一段时间足以楼星落将一切想明白。
灵宓的医治,楼星落并未拒绝,放眼天下,论医术高明,鬼医当之无愧位于前列,鬼阁虽名为鬼阁,其实是几国最大的医馆,即便是几国有心打击鬼门的势力,却也无人敢动鬼阁。上药后,原本火辣辣的伤口传来阵阵凉意,她终于明白为何鬼阁在几国地位卓绝了,是人就会生病,是人就会怕死,而鬼阁的存在对于某些重病的人来说是唯一的希望,即便是为了自己活着,也会保全鬼阁。
楼星落指了指桌上的锦盒,灵宓起身将锦盒递给楼星落,楼星落拿起一只寻常的发簪,将发簪递给兰溶月。
“这是你要的名单。”
灵宓接过发簪,细细看过后发现并无毒,随后才递给了兰溶月。接过发簪,兰溶月将吊住取下来碾碎,一张小纸条出现在兰溶月手中。
“倾颜阁的东西真不错。”楼星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楼兰国一向排外,以前她母皇为帝,女子爱美,倾颜阁在楼兰国的势力也算是根深蒂固,渗透的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很多。
“多谢夸奖。”
兰溶月打开纸条,迅速看完,随即纸条在兰溶月掌心中凝结成一块薄冰,随着冰块的碎裂,纸条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着兰溶月的动作,楼星落头皮发麻,这种手段,要杀一个人估计只会留下一摊血水吧,似乎想的了什么,楼星落的手紧紧的抓住被褥,掩饰自己的心慌。
“回燕国之后,会有人给你提供凤家人的信息。”
“好。”这笔交易亏吗?楼星落不知道,但她唯一要的就是她必须活下去。
“告辞。”兰溶月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