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本王不会唐突了美人。”楼陵城说完,后退一步,将路让出来,一举一动,风度翩翩,丝毫不是刚刚登徒子的模样。
兰溶月没理会楼陵城,直接离开。
“美人,本王等你,若你想要离开东陵,本王势必保你周全。”楼陵城说完,身影消失在兰溶月的身后,九儿看向楼陵城离开的方向,后悔刚刚留下楼陵城。
“不劳陵王费心了,陵王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若是被楼星落知道了你的心思,你说她还会不会留你性命。”
帝位之争,从来是充满血腥和杀戮的,陵王志不在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他的心思迟早会藏不住的,若是楼陵城敢对她动手,她不介意好心的提醒一些楼星落。
“有美人如此关心,本王一定会好好保住自己这条命。”楼陵城看着兰溶月远去的背影,知道他蛰伏多年,绝非是因为初次见面的猜测。
兰溶月,你很有趣。
“小姐,要不要去杀了他。”九儿想到楼陵城发现她们出现在林子中,明日势必会怀疑,早些除掉这个麻烦的好。
“不用,用他来牵制楼星落,若无意外的话,楼陵城此次来粼城应该是楼星落的教唆。”兰溶月想到楼陵城的举动,看来夺帝无论是在哪一国都是不可避免的,楼陵城也算是蛰伏多年,自然不会将帝位拱手相让,兄妹相争也是一出好戏,“这出好戏会让东陵越来越精彩,九儿,我们也该期待一下。”
九儿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楼陵城和楼星落斗,本是常理,可兰溶月的话似乎别具深意。
与此同时,晏苍岚和老者棋局已定,晏苍岚险胜。
“棋艺有进步,可是心思不在棋盘上,若是心在静一些,你早该赢我。”老者看向晏苍岚,心底闪过一丝不满,帝王是不能有爱的,爱只是帝王的牵绊,囚禁了一个人的脚步,想到晏苍岚竟然分心,老者眼底深处,微微一沉。
“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从下棋的时候,晏苍岚就知道老者不会遵守诺言,不过也确定老者今夜不会对兰溶月下杀招,“能来东陵,看来是太闲了。”
“夺天下之势,东陵为首,何来闲。”老者说话间,观察晏苍岚的脸色,脸色似乎好了很多,多少年了,噬魂蛊还不能解吗?
难道当真没有解药。
“棋已下完,你可以走了。”晏苍岚直接下逐客令,他还等着去看兰溶月,不想在老者身上费工夫,浪费时间。
“明日我会离开东陵,我带了的人大多都会留下,若你认输,昔日留个你的令牌可以调动我留下来的所有人,约定亦如当初。”老者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慢走,不送。”
那个令牌,他早就毁了,当年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就为带走任何东西。
老者深深的看了晏苍岚一眼,迈步离开,围场戒备森严,老者如出入无禁之地,正大光明,坦然离开。
“主子,郡主回来了,不过属下去的时候完了一步,要不要派人四周查一下。”老者刚刚离开,夜魑便走了进来汇报道。
“不用,随她高兴,你下去吧。”
“是。”
夜魑离开后,晏苍岚看着漆黑的天空,弯弯的月牙被乌云覆盖,黑夜中,一道人影出现在晏苍岚的帐篷中。
“情况如何?”
“属下并不敢靠近,等月郡主离开后,属下…”黑衣人将关于今夜发生的一切都禀报给了晏苍岚,晏苍岚心中松了一口气。
“传信给红袖,让她去保护溶月。”晏苍岚知道九儿功夫不错,不过还未大成,無戾虽然是武功高强,终究是男子。
“主子,红袖可是…”
“正是因为她是,我才让她去保护溶月。”
“是,主子可要去看看郡主。”
“不用了,天色不早,她应该休息了。”晏苍岚想起兰溶月贪睡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围场人多眼杂,兰溶月势必会多一分戒心,若是他此刻前去,一定会打扰兰溶月休息。
“属下告退。”黑衣人说完,消失在夜空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夜深人静,無戾提着几个袋子走在不同的营帐中,如同魅影一般。
次日清晨,好几个人在寒冷中被冻醒,娴贵妃感觉背后真正寒冷,慢慢睁开眼睛,清醒后,湿润从她身后袭来,娴贵妃立即掀开被子,被子内血迹斑斑,“啊…”娴贵妃尖叫一声,吓得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滚下来。
“娘娘。”宫女听到尖叫,立即冲进了里间,看了看床上,宫女也吓了一跳。
“来人,将陛下请来。”娴贵妃冷静片刻后,看到了十分显眼的令牌,那是她派出去杀兰溶月的人,没想到不仅没有成功,还让兰溶月将人给杀了。
娴贵妃双目通红,眼底尽是杀意。
“妖女,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她竟然敢杀人分尸。”娴贵妃不顾浴桶内的水早已经冰冷,立即下去清洗身体上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和杀意。
“娘娘现在需要冷静。”翠浓没想到兰溶月的报复手段竟然如此狠毒,杀人焚分尸,翠浓见娴贵妃还未能将下来,继续道,“娘娘如今我们手中暂且没有证据,无法指正是月郡主所谓,若是贸然如此,只怕会让陛下不悦,眼下苍帝还在,娘娘何不忍一时之气。”
“忍,你让我如何能忍。”娴贵妃入宫多年,柳嫣然尚且不敢如此对她,如今被兰溶月激发了她全部的怒气,她如何还能忍下去。
“娘娘若是不能忍,若是陛下究其原因,娘娘要如何和陛下交代,陛下对皇后还是有些情意的,若非如此…”翠浓不敢继续说下去,点到即止。
“你说的不错,若非陛下怕我留在宫中威胁到柳嫣然的地位,又岂会突然让我随行。”娴贵妃语气中带着三分讽刺,当年她本来放弃了进宫,兰嗣却不惜一切,封她为贵妃,这些年来,昔日的感情早就消耗殆尽了。
初进宫时,她没想过要去争夺,后来发现,若不争不抢,后宫中她根本活不下来。
“娘娘,陛下快到了。”翠浓是娴贵妃的陪嫁丫鬟,了解娴贵妃的心意,见娴贵妃眼底露出一抹狰狞,小声提醒道。
翠浓语毕,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脚步声中带着一丝急促。
“陛下,求陛下救救臣妾。”若能以强硬的态度,那么唯有陛下的怜爱,昔日娴贵妃是最不屑的,如今双目中冒出泪花,一举一动,惹人怜爱。
娴贵妃看到兰嗣身后跟着的兰溶月和兰悦,眼神微微呆滞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有朕在,放心吧,没事的。”兰嗣扶起刚刚跪下的娴贵妃,他很久没有看到娴贵妃如此失态了,昔日在宫中,娴贵妃都是雍容华贵,不见任何弱点。
“谢谢陛下,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兰嗣点了点头,扶着娴贵妃走向里间,娴贵妃的床上血迹斑斑,还有不受尸体的碎块,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兰嗣看着怀中的娴贵妃想要松开她,眼底深处,露出一抹嫌弃。
“贵妃娘娘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围场戒备森严,居然还惹来了报复。”兰悦看热闹不怕事大,好心大声说道。
想想娴贵妃和尸块睡了一个晚上,一股冷意从心间袭来。
“爱妃,这是怎么回事?”兰悦的声音引起了兰嗣的注意,兰嗣看到不远处沾着鲜血的令牌,看清后松开娴贵妃,冷声问道。
娴贵妃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令牌,明明让翠浓藏起来,怎么又出来了。
“陛下,臣妾不知道,请陛下明察。”娴贵妃脸色苍白,我见犹怜。
“陛下,溶月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兰悦不嫌事大,她当然也十分期待事越闹越大,事情闹大了才有趣。
“说。”
“溶月还请陛下早些回主帐。”
兰嗣见兰溶月欲言又止,开口问道,“直说。”
“若溶月是娘娘,一定会将令牌藏起来,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贵妃娘娘,若不然为了撇清关系也该将令牌藏起来,令牌又岂会突然出现在陛下的眼前,溶月怀疑…此刻刺客兴许还在。”
兰嗣是惜命之人,闻言必定会离开。
兰溶月知道兰嗣不会因此事责怪娴贵妃,毕竟死的是娴贵妃娘家人,兰嗣对这些人的来意已经心生怀疑了。
“来人,好好照顾贵妃,将屋内的清理干净。”兰嗣说完,拂袖而去,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兰嗣离开后,兰溶月却留了下来。
“妖女,是你。”娴贵妃狠狠的看向兰溶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妖女,这个称呼我喜欢,娘娘,不过娘娘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别乱说。”兰溶月微笑看向娴贵妃,似乎连眼底深处都透着笑意。
“你敢威胁我。”娴贵妃起身,没有了刚刚的柔弱,脸色略微苍白,没有上妆,容貌看上去三十多岁,难怪会被兰嗣嫌弃。
“不敢,溶月只是想说人在做,天在看…万一娘娘冤枉了人,或者猜错了人,这些尸体每天都会伴随来娘娘长眠,就是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他们活着时候的模样。”
娴贵妃想起醒来时的景象,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努力维持自己的易容,兰溶月和兰悦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两人刚走出去,娴贵妃就不顾形象,坐在地上。
“溶月,真的是你做的吗?”兰悦眼底闪过一丝怀疑,尸体不像是被刀剑所为,伤口很特殊,应该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兵刃。
“你猜呢?”
兰悦看着兰溶月的背影,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问题,昨晚她一夜到天明,兰悦就发现了异常,醒来就去见兰溶月,兰溶月前去给兰嗣请安,她便随行了,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