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想要的,不就是折断他所有的羽翼,让他除了他身边以外,哪里都不能去吗?
“父亲……”卫千亦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毁了对不对?”
当朝虽然接受男后,但是大部分男后都是像沈寒之这样,因为要辅佐皇帝等特殊的要求才入宫的,虽然担着一个皇后的名字,做的事情却和一般的朝臣没有什么两样,除此之外,其他人对那些自甘堕落入宫的男子几乎都是持着鄙夷的态度的。
——好男儿铮铮铁骨,怎能随便委身人下?
这样的人,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卫千亦已经能想象到那些人骂他骂的有多难听了,他换位思考,如果是他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一定也会鄙夷他的吧。
他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要提做官了,就连能不能正常的娶妻生子都是问题。
“也不一定……”大将军突然缓和了脸色:“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
他今天在愤怒中扔出虎符的时候其实就后悔了,只可惜覆水难收,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条路。
那狗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另外半块虎符给了卫千亦,之前成王跟他隐晦的提起过几次的那个计划,怕是有必要实行了。
“你可以站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都不敢对你置喙,那个时候,”大将军拉住卫千亦的胳膊,语气里面有了几分诱惑的意味:“即使你想要把小皇帝收为禁脔,也没有人会拦着你。”
马车晃晃悠悠的十几日,夏朗终于接近了京城。
“主上,今天是直接进城还是在外面住一夜?”影夜问道。
“住一夜吧。”夏朗说:“影夜,你给朕拿纸笔来,朕要拟旨。”
他的伤依旧很重,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一天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他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影夜心疼他,不想让夏朗看很多费眼睛的东西,但是夏朗这次却一定坚持,影夜没有办法,只好拿来了纸笔。
夏朗让影夜把自己扶起来,斜斜的靠在了靠垫上,手拿起了笔。
本来能写一手漂亮的行书的手现在却连笔都拿不稳了,夏朗还没有写,手臂就酸痛的不得了,毛笔从他手上滑落,掉下来的墨汁溅了他一身。
夏朗似乎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愣愣的盯着面前被染脏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