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到公司就有一大堆事等着傅庭深处理,张德康来的时候恰巧傅庭深才刚发了一次火,严州也不敢去通报,这一耽误,要不是那本《未成年人保护法》,傅庭深一时间还真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

“七爷,”张德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坐在傅庭深对面,“昨天的事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我管教无方,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既然知道没有管教好,为什么要把人安排进公司?”傅庭深签好文件才抬头,“你当盛世是托儿所?”

“我……”张德康张了张嘴,根本没办法回答傅庭深这个问题。

最开始把儿子安排进公司就是想让他找点事做不要整天溜猫逗狗,结果现在还不如让那败家玩意儿一天到晚游手好闲。

“没问题就签字。”傅庭深也不打算等到张德康的回答,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文件,放在张德康的面前。

张德康看了傅庭深一眼,最后低头打开眼前的文件夹,在看清楚上面硕大的《股权转让书》后,当即拍桌起身:

“傅庭深,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是么?”傅庭深向椅背一靠,看着张德康,眼神平静。

“我有公司的股份,说明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我让儿子来自己的公司上个班怎么了?”涉及到切身利益,张德康也不知道害怕了,“就算我儿子昨天做的不对,你凭什么买下我手里的股份?”

“你这么急做什么?”傅庭深丝毫不理会张德康的跳脚,“另外一份资料看过了?”

“不用看,”张德康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傅庭深,“股权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谁不知道现在盛世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特别是从傅庭深接手之后,盛世集团的市值更是节节攀升,谁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张董事,”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严州开口,“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还是先看一看吧。”

严州话中的深意让张德康心下一惊,看着傅庭深,发现傅庭深依旧是刚刚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刚刚那股子冲动退去后,张德康突然想到以前傅庭深的种种手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后怕。

但好歹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这个时候依旧不肯松口,只能强装镇定:

“看看就看看!”

重新坐了回去,张德康拿起放在一旁的另外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脸上的气愤逐渐褪却,只剩下恐慌。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隐蔽,当初就连傅庭深的父亲在位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察觉,怎么现在全都被翻出来了?

“父亲他念旧,对于你们这些行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傅庭深这个时候开口,“你要是老实一点,我也不是容不下你。”

与傅庭深一手创造的公司不同,盛世集团是傅家的祖产,大家族的祖产,内里的龌龊自然不少。

傅庭深十八岁那年清理过一次,但对一些只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的人,例如张德康之流,却没有下死手。

一来傅家老爷子念旧,二来在清理过一大批人,公司内部重组后,本就有些风雨飘摇,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傅庭深那个时候只有十八岁,手中还有自己创立的公司,如果细究,饶是傅庭深也处理不过来,只能就此作罢。

“好,”张德康文件放下,脸上哪里还有一开始的气愤与不服?只剩下一片灰白,“我签。”

傅庭深给出的价格并不过分,符合现在的市价,若是缺钱,卖了并不吃亏。

但张德康并不急着用钱,全部身家都压在了盛世,他现在这个年龄也不可能去创业,儿子又扶不上墙,以后也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请。”严州上前,将股权转让书重新放到了张德康的面前。

“股权给你了,”签完字后,张德康看着傅庭深,明明自己比他还大上一轮,现在居然被压得无法翻身,“泽新的事情,还请你高抬贵手。”

“关于他的事情,”傅庭深将文件拿过来看了一眼便递给了严州,将一早准备好的支票放在张德康的面前,“昨晚我已经清算过了。”

“……谢谢。”张德康顺着傅庭深的动作,眼睛不舍地看着文件夹,薄薄的几张纸,他却奋斗了大半辈子,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能够保住儿子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张德康拿起傅庭深放在桌上的支票,转身向门外走去。

比起一开始进门时的战战兢兢,现在的脚步稳了不少,但给人感觉却像一下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瞬间老了十岁。

“你去通知下面的人,把所有员工全都筛查一遍,”张德康出门后,傅庭深向严州吩咐,“我不想在盛世看到第二个张泽新。”

“是。”严州连忙点头,同时给公司里的某些人点了一根蜡。

“还有,我也……”

“嘀嘀——”

傅庭深张口,正准备继续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一下,听到这个声音,傅庭深直接将手机拿了起来。

注意到傅庭深的动作,严州立刻就知道了这条信息的来源,当即心下松了一口气:今天应该不会有事了。

果然,抬头就看到傅庭深挥手,示意他出去。

傅庭深直接点开了微信,一眼便看到了黎星辰发来的信息:

“大侄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他还真做了?”

另外一边,黎星辰看到傅庭深的回信,立刻转头看向了傅逸晨。

早上听他和陆清野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要给他们添堵,当时他还在说傅逸晨想桃子。

结果等了下午,傅逸晨收到一条信息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特别高兴,还时不时地去黎星辰面前晃悠一圈,像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嘚瑟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