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晓适时露出惊恐之色,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像是不愿相信这话是虞紫薇说的。
虞紫薇听到那些议论声,如坠冰窟。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烈日底下, 一会儿热一会儿冷。那些话比刀子还利害,一下下地割在她的身上。
割得血肉模糊,她惊慌之下想找补,谁知脱口而出的却是, “你们胡说,我要割了你们的舌头!我要杀了你们!”
“我的老天爷,她居然还要杀我们!”
有人又惊呼起来, 议论之声更大。
虞夫人闻讯过来,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再一看众人的眼神和脸色,一颗心直往下沉。她才走开一会儿,薇姐儿就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着了别人的道?
只听到有人问梅青晓,“王妃,您没吓着吧?”
梅青晓摇头,“我没事,就是虞姑娘这样子看上去不太好,方才我真是怕极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虞夫人的目光立马像毒箭一样看过来,恨得是咬牙切齿。这个野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让薇姐儿出丑。
有人道:“…我怎么看着像是发了疯病,我记得以前认识一个人,平日里瞧着好好的,一旦发起疯病来见人就打。虞姑娘这样子…还真有点像…”
“你这一说,好像是的…”
虞夫人大恨,“没有的事,我家薇姐儿好好的,她就是有点累了…”
梅青晓关切问,“虞夫人,虞姑娘真的没事吗?她刚才好吓人,嘴里嚷嚷着要杀人。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没事的样子,要不要让太医好好瞧瞧?”
“对啊,我们也听到了。她不仅要杀寿王妃,还要杀我们。虞夫人,你可不能讳疾忌医,虞姑娘这病不是小事,绝不是累了那么简单,往大了说那是要人命的。”
虞紫薇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内心满是惶惶,“娘,我…我没病,我刚才不过是个寿王妃开个玩笑。”
有人质疑,“虞姑娘,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刚才喊打喊杀的模样好可怕,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失心疯三字,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同。一个好好的世家贵女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嚷着要杀人,可不是失心疯。
别管虞家认不认,这个名声是传出去了。
这么多人亲耳听到,虞夫人没办法辩驳。心里很是后悔,今日就不应该来李府。要不是最近虞府的事情太多,她急于想向世人证明她们虞家一切如常,也不会带着薇姐儿来参加宴席。
如今倒好,名声没有扭转,反倒是把薇姐儿搭进去。
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姑娘,哪里还能嫁个好人家,更别提成为东宫太子妃。
这一切定然都是梅青晓捣的鬼,这个野种手段诡异,一次次地坏他们的事。今天的事,薇姐儿肯定是着了对方的算计。
“王妃娘娘,我家薇姐儿一向同你交好,你可不能这么污蔑她,坏了她的名声。”
“虞夫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认识的虞姑娘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谁不说她知书达礼开明大度,最是一个有风范的人。”
虞夫人狐疑,这个野种会好心替薇姐儿说话。
果然就听到梅青晓又道:“我看虞姑娘今天很不对劲,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既然虞夫人非要黑白颠倒,她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天哪,虞姑娘是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别管是失心疯,还是沾染上脏东西,虞紫薇以后的名声都好不了。虞夫人就知道是这样,她就知道这个野种不安好心。
虞紫薇很想大叫,她不是失心疯,也没有鬼上身。但是她知道眼下她什么都不能说,唯有两眼一翻晕过去。
虞夫人一把扶住女儿,目光恨恨瞪向梅青晓,“寿王妃,你非要毁了我家薇姐儿才甘心吗?”
“虞夫人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虞姑娘发了疯病要杀我。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总不会是大家都听错了吧。”
“好,很好,你真是好得很。”
梅青晓微笑,“虞夫人和虞姑娘以前对我多有‘关照’,我自然会投桃报李。”
虞家母女离开后,在场的人还在议论方才的事情。
梅青晓相信用不了多久,麓京上下就知道虞紫薇的事。虞紫薇一心想入主东宫,却不想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现成的好借口,她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加以利用。
燕国公夫人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真想不到虞姑娘会得这样的病,以前一点也看不出来。幸好王妃刚才躲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不过是一时犯病,平日里还是好好的…我也想不到她会变成这样。”梅青晓说着,语气略带惋惜。
燕国公夫人道:“王妃别难过,这各人有各人的命。”
“可不是,都是命中注定的。”李夫人接话道。
梅青晓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燕国公夫人偷偷看她一眼,暗道自己以前真是看走了眼,怎么就觉得对方是个目下无尘清高不知世事的姑娘。
这些个世家姑娘啊,还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一个个比她们那时候厉害多了。她心里明镜似的,虞紫薇根本不是什么失心疯,也不是沾了什么东西,而是算计不如人。
寿王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宴席开始没多久,就成了各家姑娘家展现才艺的时候。
梅青晓如今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李如楠更是看得直犯瞌睡。两人一拍即合,李如楠向李夫人请示过后带着梅青晓悄悄离席。
“我最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又是作诗又是弹琴,无聊死了。还不如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打一架,也比那唧唧歪歪来得强。”李如楠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