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有令,又岂敢不从?
人事不知的襄太妃被太监抬走。
神医紧随一起。
大家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夜离将从地上拾起来的字画卷起拿在手中。
凤影墨问她:“我们还等等,等夜灵将蛊书记载来过来看看,若完全确定了字画上的确有索命蛊,朕便带你去见凶手。”
凤影墨的声音不大,响在只有脚步声的大殿里,却还是让大家都听到了。
也就是到这时,大家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终于知道了,这个帝王说的陷害钟家的罪魁祸首是谁。
是陌千羽,对么。
因为襄妃是陌千羽的母亲,襄妃定然知道当年钟家之事是儿子陌千羽做的。
然后听说字画上面有索命蛊,
恐陌千羽被索命,她便故意自己给自己下毒,让众人以为她是被索命蛊所害,罪魁祸首是她?
是了,肯定是这样。
不然,帝王为何说,等等夜灵去将蛊书记载拿过来,确认上面是不是的的确确有索命蛊,毕竟夜离说的时候,只说有八成把握。
确定以后,帝王要做的,肯定就是直接将字画拿去见陌千羽。
也就是他所说的,带夜离去见凶手。
想通了这些,众人扫兴的心里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毕竟也算是隐约知道了真相,便纷纷作鸟兽散。
百官们都退出,端王站了一会儿,稍稍犹豫,后又觉得帝王并未叫留,留下也不好,便在众人后面出了殿。
太后亦是。
在常喜的轻搀下随其后袅袅婷婷出了未央宫。
帝王甚至屏退了所有宫人。
大殿里,最终便只剩下帝王、夜离、张硕三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之后,帝王快步走到一扇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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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陌千羽盘膝坐在一堆腐烂的稻草上,闭目养神。
门口传来铁链锁开锁的清脆之声。
陌千羽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狱卒在开门,狱卒的后面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素衣素裙,眉眼淡淡。
是易敏。
陌千羽眸光微微一敛,人没有动。
“易姑娘,请!”狱卒已将牢门打开。
易敏对着狱卒微微颔了颔首,遂举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陌千羽先开了口。
易敏回头,见狱卒还等在牢房门口,便微微一笑道:“我想先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自是可以。”
此女毕竟曾经是这个落位帝王的女人,这时来看看他,说几句私房话也正常。
而且,这个女人,新帝对她也是甚好,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狱卒退到了好几丈开外的地方。
易敏这才抿了抿唇,行到陌千羽的近前。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深囚于此,可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陌千羽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时间紧迫,来不及了,我就长话短说。皇上正在查钟家当年的灭门惨案,现在的形势对你非常的不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特别是襄太妃莫名其妙的中毒……”
陌千羽脸色一变,当即就将她未完的话打断:“母妃中毒了?”
“是!”易敏点头,“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都说是襄太妃自己给自己荼的毒,目的就是为了做你的替罪羔羊,但是,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人陷害,陷害襄太妃,嫁祸于你……”
“她现在怎样了?”陌千羽眉头深锁,一脸担忧。比起这些,他更在意他母妃的身体。
“一直昏迷不醒。”易敏看着他。
陌千羽闻言,嚯然从一堆枯草上起身。
显然有些激动。
易敏又回头警惕地看了看狱卒,再度倾身凑到陌千羽的耳边,低声道:“我此次来,就是救你出去。”
陌千羽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易敏看着他的反应,声音继续:“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之所以救你出去,是希望你自己出去找真相,替襄太妃和你自己洗清冤屈。因为现在这样的形势,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末了,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我是跟狱卒说,皇上要提审你,让我过来带你过去,等会儿在狱卒面前,我们可要演好戏。”
“你为何要这样做?”陌千羽深凝着她。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绝对不是灭钟家满门的凶手!”易敏声音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