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贺出去还是威风凛凛,但背后的指指点点是少不了的,他一走远,身后就有一大群人窃窃私语,有些气性大的,就是故意要在他身边转悠和人八卦。偏生瞿贺现在不能惹事,气得他牙痒痒。
照着以前瞿贺的脾气,肯定伤一好就要打上门去,把梁家弄得鸡犬不宁才好。他确实也起过这种念头,但一想到梁季文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和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就忍不住地开始发抖,肌肉抽动,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梁季文施暴这件事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瞿贺一群人是碍于面子,更是因为没有证据,当时他们疼得死去活来,第二天那痛感也丝毫没有减少,想要告知却连证据都没有。——当时抓人的好几百号人都把他们看光啦!就手上几个被咬出血的牙印。
瞿贺这种人说好听一点叫气量小小心眼,但这种词放在他这样的人渣身上是一点也不适合的。说小肚鸡肠瑕疵必报都是好听的。
在梁季文给他留下的阴影慢慢消退后,报复的念头就不可遏制地冒出来,泄洪似的恶意满溢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让梁家好看!
其实瞿贺长的不错,他的吃穿用度在这个公社里都找不出一家比他更好的了。都说佛靠金装马靠鞍,他既不干粗活也不穷困,如果忽略掉他的人品,小伙子第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像模像样的。
他低着脑袋,难得收起他那副天下第一我第二的流氓气息,好声好气地弄了点花生猪头肉,配上二两酒,眼里的恶意都要满溢出来了。
“爹,姑父,我有个想法......”
第39章
这几天来梁家打听情况,探听八卦的人很多,梁大娘和梁妈妈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俩当妈的成天往外跑,为了引导风向也是为了让孩子有个舒心的环境,更是为了躲人,她们就轮番出去别人家和几个关系好的唠嗑。
老大队长很有毅力,立场也坚定,瞿贺那群二流子的家人是怕了他了,前后来了好几波,提着东西上门道歉,除了瞿贺,另外七个二流子都被压了过来给梁奶奶磕头道歉。梁春没受多大伤,象征性地给送点东西,然后就要打起精神跟梁奶奶打硬仗了。
梁奶奶虽说是梁丝丝和梁町的奶奶,但毕竟隔了一辈,受害人不愿见他们,受害人的父母也不在,梁奶奶说着客气的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不接受道歉。她心里堵着气,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梁季文带着湛九江在暗处偷听了几回,湛九江老大不高兴地在他耳边嘟囔:“道个歉就什么都能解决的话,还要制定啥法律啊!道歉都不走心,我们待会儿偷偷跟上去给他们教训。”
“好。”梁季文答应,心里也不舒坦。皱着眉对着那跪没跪相的人散出一点杀气。
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二流子浑身一抖,背上冷汗就冒出来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凉,骨头又隐隐作痛,好像又回到了那天被梁季文折磨得口水横,连拿头撞地的力气都没有了。梁季文足足盯了他三秒,但二流子却觉得好像一万年那么那么久!
“我、我、我是真、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以后一定做个对人民对社会、会有用的人。”二流子牙齿打颤,拼命把脑袋往地上撞,那样子看起来不是磕头到像是自杀。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梁奶奶挂上虚伪的笑容,但也没弯下身子去扶,“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咱不搞封建腐朽的那一套,快些起!”
二流子他娘在心里排腹,要是真不想让人磕头的话哪里现在说,一开始就得阻止了,连门都不让进!虽然在心里痛骂梁家人,尤其是把梁丝丝和梁町狠狠骂一顿,但她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她是来求人原谅的,不是来找人骂战的。
她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一个劲儿把梁家上上下下都夸了个遍,连门槛在她嘴里都是好的。期间的背景声就是二流子磕头的“嘭嘭”声。听的二流子他娘有些心惊肉跳。这磕头是她好说歹说和儿子商量好的,但她没想到儿子会那么听话,更没想到,这磕头的声音那么逼真。
梁奶奶有端着架子实夸暗贬的骂了一通,看着二流子他娘脸色青青紫紫却依然要笑脸相迎,心累那口气终于送动了些。这才提着二流子他娘提来的东西进门,然后转身就把门关上。
二流子他娘在门外呆愣了一会,快把自己牙都要咬碎了才忍住没破口大骂。
梁季文看梁奶奶进屋了才松开对二流子的气势威胁。二流子失了威胁,一下子瘫软下来,脸脑袋抵着地,还知道留空间给大口喘气。
“呀!儿子,你怎么了!”二流子他娘大叫,看到儿子瘫软着身体,把他扶起来才看到他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她费力地扶着她二十好几的儿子,一路哭一路和过路人哭诉。
路人一脸的八卦,但分开后又是换上了一脸的不以为然,一方是有名的厚道人家,一方是臭名远扬的二流子,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啊!准又是装可怜要污蔑人的了。路人摇头,对那群二流子的厌恶更上一层楼的同时又为梁家添了一点同情。要是那二流子他娘知道的话,肯定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来。
梁季文虽然给了那二流子一个小教训,但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他陪着湛九江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两人的骂声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