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覃糊涂,不懂顾歙说的天分是指哪方面的天分:“什么天分这么厉害?好,就算她有天分,可她今年……十二吧,过几年就得成亲了,能给你做几年的事?更何况,她小姑娘心性的,能不能胜任还不知道呢。”
顾歙提笔欣赏画作,悠悠作答:“嫁人了也没什么相干,既然入了我门,那便要替我做一辈子的事,哪里可能因为嫁人就脱离呢。”
“你可真霸道。人小姑娘同意了吗?我可听一营的人说了,三姑娘从你那儿回去之后,就被吓病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一个日夜,要我说,你可真不地道,也不想想上回在山上是谁救了咱们。”温覃最烦顾歙说三分捏七分的说话方式,叫人一口气都喘不完,憋在心里难受。
“稚子无辜,怀璧其罪。更何况她在山上已经见过我们的全貌,若不吸收入司,岂非将一自害武器遗落在外?”
顾歙简短的几句话,让温覃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顾歙似乎又没有了画画的兴致,将笔搁下,拿起那张画了一大半的兰花,上下扫视了几眼,然后便两手一团,将那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的兰给彻底毁了,看的一旁的温覃心疼不已。
市面上,遥知公子的字,云雁公子的兰图,全都被叫卖到了天价,而坐拥这两项精绝技艺的人却丝毫不为自己这才能所喜,世人只知两者字画乃当世翘楚,遥知公子善书,云雁公子善画,却没有谁知道,遥知和云雁两位公子其实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便是眼前这暴殄天物的承恩侯府的顾世子。
“怀璧其罪不假,可你到现在也没说清楚,她到底怀的是什么壁?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温覃两手一摊,对顾歙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在他看来,傅新桐那个姑娘,除了漂亮之外,并没有露出更多才学方面的天分,所以他才会十分不理解顾歙的行为。
只见顾歙重新将一张宣纸摊平在桌面上,提笔蘸墨,一鼓作气画出了兰花骨相,眉峰微蹙,轻声回了一句:
“她认路啊。”
短短四个字,让温覃感觉到了天雷滚滚,简直难以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话。
“认路?你没开玩笑吧?”这也算技能?
顾歙却毫不掩饰的点头,对着画纸,郑重说道:“没开玩笑,她认路的本事比狗都强,这就是她得天独厚的天分。”
“……”
头一回,温覃感觉自己在顾歙面前说不出话来了。真不知道因为这个技能被顾歙看中的傅三姑娘,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啊,大概是不幸的吧,毕竟没有哪个姑娘会被人与狗相比会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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