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你且将你知道的说与老太爷与老夫人听听,不得隐瞒。”
随着孙福的出现,段氏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有心护着老三家的,可是老三家的太不争气,做手脚便罢了,给人抓了现行,还留下了这等后患,人证物证齐全,目光微动,将衣袖从宁氏手中抽出,很快的做出了决定,她的确不希望三房被二房压着,但那是在不会牵连自己的情况下,如今二房证据确凿,她若强行为老三家的出头,到最后,人未必能救下,她自己还会惹了老太爷不高兴。
“回老太爷,老夫人,还有诸位爷,诸位夫人,小的是一时糊涂,听了三夫人的话,在二夫人的寿礼上做了手脚。”孙福出卖起宁氏来,一点都不含糊,傅远听了眉头立刻又竖了起来,指着宁氏忍着怒火,对孙福道:
“说下去!她如何让你在寿礼上做手脚了?我倒要听听,这人心到底能龌龊成什么样!”
宁氏吓得惊声尖叫,对孙福吼道:“孙福你胡说八道什么,收了人家多大的好处,才让你这般诬陷于我?”
孙福被宁氏的话吓得身子一抖,也不敢回头与宁氏对峙,只把头磕到了地面,瓮声继续说道:“小人不敢诬陷,句句属实,那副生肖玉雕是城东珍宝阁的东西,市面价卖三千两银子,十二座玉雕都是用的一整块玉质,那尊青石玉的羊雕,是后来找春柳巷中的王匠人,按照原来的羊雕样子另外做的,王匠人是城内出名的造假师傅,单单那一尊仿制羊雕,就花了整整一千两,这笔银子便是从账房出去的,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一丝胡说啊。”
宁氏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扑上去厮打孙福,泼妇一般叫骂:
“胡说!全都是胡说!这些是谁教你说的?我何时让你去做玉雕了?你敢说,是我吩咐你去做的吗?你敢拿你那刚出世孙儿的性命来发这个誓吗?若非我亲口授意你,你那孙儿便不得好死,你敢说吗?”
这样的宁氏,谁也没见过,全都被吓了一跳,傅远拧眉不语,段氏犹豫片刻,见孙福不敢言语,便跟着追问:
“孙福,你先前所言之事,可是三夫人亲口吩咐你的?”
孙福被打了好几巴掌,也不敢还手,听段氏所言之后,便抬眼看了看双手拢入袖中,好整以暇站在一侧的傅庆昭,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三夫人亲口吩咐的,是三夫人的贴身婢女香柔来传话的。”
得了孙福这么一句话,宁氏便又激动起来:
“老太爷和老夫人明鉴啊,不是我吩咐的,这事儿我从头到尾就不知道,香柔,香柔呢,传香柔来问,若是这件事是我吩咐她做的,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宁氏这番话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看着实在不像是作假,萧氏转头看了一眼傅新桐,傅新桐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算是安慰,不过,心中却对接下来的发展趋势有了数,宁氏绝非好对付之人,就算傅庆昭抓到了孙福,并成功让他站出来指认宁氏,却也没算到宁氏还有后招,不用想也知道,宁氏既然敢把香柔给推出来,那香柔便定然会认下这罪名,解救宁氏于水火。
段氏也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宁氏敢传香柔上来,绝不会是自寻死路的做法,只要宁氏有把握让香柔认下罪名,那今天这事儿就还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