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辛说话,向景又补上一句,“我也不回去了,我俩,散了。”
孟辛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软,心口爬上一阵酸麻,他蹲**,将电脑包放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用压尽胸腔最后一口气息的声音说到,“知道了。”
“是不是挺舍不得我啊。”向景的笑声刺得他耳膜生疼,“毕竟很难找到能让你那么爽的炮/友吧。”
孟辛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
许久,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公寓里还有我的东西。”
“我让钟点工都打包了放在我家,我给你寄到神风去,行吧。”
“嗯。”
话音一落,孟辛便立马挂断了电话。
向景的一句“我把所有杂七杂八都放一起了,都给你”还没说完,耳边的声音骤然中断,他拿下手机看了眼,通话已经挂断,低低咒骂了一句,“操。”
刚刚接他电话的那个男人软若无骨地贴在他身侧,“前任啊。”尾音拖得老长,半是撒娇半是责备。
“不关你事儿。”向景瞪了他一眼,“你他妈以后别动我东西。”
“不动就不动嘛,凶什么。”男人靠在向景肩膀上,指尖戳了戳他的脸,“别生气了,中午我们去吃川菜吧,我知道唐人街有一家川菜做的特别正宗,我好久没都没吃中国菜了。”
向景半眯着眼将他一把推开,“没骨头?坐好点儿。”
两天后,孟辛收到三个沉甸甸的纸箱。
拿回家打开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那瓶用了一半的tom ford oud wood。
他对着手腕喷了些,很奇怪,在向景身上是泛甜的木香,而到了他这里却成了带着潮气的烂木头味,让人恶心。
他将香水瓶盖好,放进衣柜最深处。
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和物品,一件件整理归放到原本的位置。
在最下面,有一个背面朝上的相框。
孟辛将它翻过来,上面的玻璃碎成了小块,有些碎渣掉在了纸箱里,他轻轻扒开上面的玻璃碎片,抽出里面的照片。
是一张向景曾经放在床头的单人照。
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将它夹进了床头柜的书里。
东西都整理完已经是凌晨2点,整个城市一片寂静,孟辛坐在窗前,回想了一遍这四个月里所发生的一切,短短120天仿佛过了半生那么长,第一次动情,第一次想要逃离自己的人生模板,第一次知道心痛到不能呼吸是什么滋味。
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却没想到会这样狼狈,称得上仓惶而逃,无论现实中还是精神上。
孟辛低下头,脚下是沉睡的城市,脚边的烟灰色地毯上晕开两滴水渍,他抹了把脸,对着夜空笑了笑,一双浸过水的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
第二天他开车到医院,见到已经等在门口的喻晴卿,对方惊讶地问他:“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吗?”
他笑了笑,“有些失眠。谢谢你能来。”
“客气,互帮互助。”
喻晴卿今天穿着平底皮鞋和白色小洋裙,栗色卷发散在肩上,刘海被风吹乱,丝毫不影响她的精致,就好像一尊真人芭比。
她对孟辛说:“我爸说了,明天去你家,见个面,聊聊订婚的事情。”
“好。”
回到家,王姨在厨房张罗着午饭,孟辛则陪在孟建生轮椅旁,替他按摩手臂。
“何斌上周离职了,我一直没跟你说。”
“怎么会......”孟建生微微侧头看向孟辛。
他抿了抿唇,“他一直不满我,工作上也很有情绪,我也不好直接辞退他。我说句不好听的,他走了对我、对他都好。”
“他能力很不错的,可惜了。”
“我招了个新人,经验丰富,能力不会比他差的。”
孟建生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公司的事情我管不了了,你自己决定,我现在只想你和小晴能早点成家,我就算闭眼也没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