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对她还是对dawn。
顾亦出门时比较急,刚接了那个退订单的电话就出来了,他这边的事不能耽误,但也因此没来得及安慰dawn的其他人,不知道陆嘉音回去后听说这些事,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工作室的路上,顾亦车子开得飞快,生怕一进门就看见大家丧成一锅粥。
车子开进别墅区,一个甩尾停在工作室门前,他没锁车,急着刷了门卡迈进屋里。
同他预想的不一样,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的鲜香,一群人围在餐桌前吃着麻辣小龙虾和香辣膏蟹。
大卫正神秘兮兮地给大家讲着鬼故事,丛梓怂成一团靠在陆嘉音怀里。
只有陆嘉音一个人,绷直着背,看上去并没有很放松,听见门响时猛地偏过头,看向顾亦。
对上顾亦的目光,陆嘉音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她用口型对顾亦说:“我的顾老板你总算回来了。”
顾亦那些安慰的腹稿突然就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是陆嘉音替他做好了这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卸下了做老板的担子,笑着冲陆嘉音张开双臂,叹着气:“顾老板也需要安慰。”
很难说不疲惫。
但他还扛得住。
陆嘉音走过去,抱住顾亦。
丛梓眼眶还带着下午哭出来的红肿,脸上却是吃得欢畅的神情,她拎着一只通红的螃蟹:“亦哥,别难过,让他们说去!不就是那个狗屁姜总搞破坏么,我们挺得住。”
“就是,有些人就是闲的,网上冒泡时候说得一套一套的,真要是面对面指不定窝囊成什么样呢。”猴子塞了个龙虾肉在嘴里。
顾亦眉宇间的疲态散去,凑到陆嘉音耳边,笑着说:“我们的大模特,你可越来越有老板娘的范儿了,贤内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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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陆嘉音一般都在宿舍住,顾亦大概怕她乱担心,每天都会打个电话跟她聊一会儿。
有时候是说工作室里的情况,有时候是浪着撩她几句。
网上关于dawn的言论还是乌烟瘴气,好在大家都能心平气和去面对。
尤其是顾亦,除了那天短暂的疲惫,他仍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人觉得他自有办法,其他人也就渐渐地放心了。
星期五晚上,陆嘉音在旧房子酒吧兼职。
调酒长匙搅动着按比例混合的咖啡利口酒和樱桃利口酒,最后倒入奶油,她的指尖点着酒杯下沿推到客人面前:“您的皇家奶油,慢用。”
客人端着酒杯刚走,楚聿踱步过来:“听说顾亦最近遇上麻烦了?”
“嗯。”陆嘉音点头,眼里滑过一点不明显的担忧。
生意场上摸爬的哪有傻子,楚聿一眼就看出陆嘉音的状态,笑着拿过一瓶朗姆倒进酒杯里,又挤了半个柠檬,拿起来抿了一口才说:“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后招,你甭担心他。”
陆嘉音其实隐约也能察觉到,顾亦不是在打没有准备的仗,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姜致群又一直都擅于鼓动人心。
“有什么能让人快乐些的调酒吗?”陆嘉音忽然问。
楚聿想了想,走进吧台里抽出一支野莓金酒,又拿了一支甜杏白兰地:“我在英国时候喝过一种调酒,用喜剧之王查理·卓别林的名字命名,非常香甜,可以教给你。”
陆嘉音跟着楚聿学了“查理·卓别林”,临离店时拿了要用到的酒,让楚聿在她工资里扣酒钱,说完就急着走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款酒调给工作室的大家喝,哪怕能洗掉大家心里千分之一的阴霾也是好的。
回到工作室时大家都没在客厅,小会议室的百叶窗合着,但门是半敞开的。
陆嘉音刚走到客厅中央,听见猴子吼了一声:“顾亦!你别太自以为是!工作室不是你一个人的!”
拎着酒瓶的陆嘉音一僵,看向会议室。
下一秒顾亦略带嘲讽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出来:“不是我的是你的?你说的就对了?要不要这个老板你来做?”
“你太过分了!”
“啪”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摔在了桌子上。
记录本或者手机。
陆嘉音的眉心蹙起,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还是因为她把工作室毁了吗?
她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走到会议室门口,想要进去,又怕看见大家翻脸的样子。
正犹豫着,猴子再次开口了:“丛源你说!到底是去栖湖还是去木林园区!野餐没有水风景能算是好吗!”
“这么喜欢水干脆就在小区里吃得了,我看小区人工湖里那几只肥天鹅也挺好看。”顾亦语气依然嘲讽。
丛源站出来打圆场:“那个,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讨论吃什么吧,饭团还是三明治?”
“就不能都做吗!”丛梓喊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陆嘉音此刻面无表情,她推开门,抱臂站在门边,终于看清会议室里的情景:
桌子上堆着一堆野餐食谱和野餐地点推荐的打印纸,几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一个个松松垮垮地倚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