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弼与叶菱二人在艺术上的交流实证也侧面证明了谢方弼对于叶菱的青睐。
要不然怎么会叫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介入他们师徒二人的节目创作上来呢?
关于欺师灭祖一事,文中将谢方弼留给谢霜辰的遗物也一一列举出来,重点说明的就是这一块咏评社的木牌。
这个牌子是挂在当初戏园子门口的小门牌,因为一代代传下来具有非常大的意义,所以谢霜辰将其完好保留,现如今用的那块是新作的。文中将咏评社的历史简单叙述一番,更加突出了谢方弼将牌子传给谢霜辰的意图——传承。
而谢霜辰所作所为也确实是遵照谢方弼的遗愿,重新开办咏评社,在继承了旧咏评社的传统剧场相声的模式之外,结合现代特别是互联网浪潮下的审美趣味,不断推陈出新,向更多的年轻人展现传统文化的魅力。
中间还放了几张咏评社的照片,台下确实很多年轻的面孔。
最精彩的部分还得是结尾,这个结尾的篇幅其实占了整体的二分之一左右,意为上升表达。分析现状,提出对于未来发展的种种畅想,虽然拔高,但是不浮空,看完之后只叫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买票冲进园子里好好支持一番传统文化。
“当今之文化传承在于年轻一代,在流行偶像文化熏陶之风下长大的孩子们势必会用极大的热情去追捧喜爱的事物。而这并非新兴产业,早在百年前戏曲的黄金时代里,就有“捧角儿”一说,疯狂者亦可抛家舍业,这是大众娱乐文化需求的体现。内容和形式会随着时代而变化,但是精神内核不会。一百年前说之乎者也,现在说疯狂打call,我们要做的不是做一个曲高和寡的艺术家,而是要做一个贴近生活的传承者——而传统曲艺,自古以来就是跟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传统’不是高贵的矜持,‘传统’是在这片热土上生活的人们世世代代所信奉的优秀品格。‘传统’不是你活的足够久就可以,‘传统’是值得被保留的东西。”
“我在街边撂地演出时为了聚集观众曾用《学猫叫》表演过白沙撒字,效果很好。我想,如果当初还用传统写字的方式去演绎,恐怕不会有什么人来看。都这个年代了,谁还不认识字呢?年轻人只会对新鲜的事物感兴趣,写字儿的见过太多了,但是他们没见过用白沙子画猫头的。他们见到了会用各种工具去查这是什么东西,然后记住了,哦,原来这叫白沙撒字,有一部分人停留至此,引以为日后谈资。还会有一部分人去搜什么叫白沙撒字,它怎么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就相当于传统知识在年轻群体中的传播么?他们喜欢去浪漫的土耳其,一起去东京和巴黎,但是一旦让他们知道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也很有趣,他们也愿意骑驴。”
“而相声是最为简单易行的方式,因为它是欢笑的艺术,浅层来说,它让人发笑,让人快乐,笑一笑十年少,追求快乐是人的本能。深层次来说,它是幽默的表达,它可以抨击讽刺社会现象,也可以表达人间温情,它有一张庸俗的皮,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充满了烟火气息,不上档次,但并不能掩盖其本质。”
“关键在于方式和方法,所有的文化都是向下传承,打快板唱《青春修炼手册》大家喜欢听,那就打快板唱。总有喜欢快板的人和喜欢《青春修炼手册》的人会因此坐到一起,所谓的‘哗众取宠’和‘追赶热度’,其实就是互联网时代的方式和方法。我自己不能评价这到底是好是坏,一切只能交由现在的观众和未来的时间去评判考验了。”
“我永远同我所热爱的观众站在一起,我愿意为了观众们奉献我毕生所学,尽心尽力,做一个不那么‘本分’的传承者。”
微博发出去的半个小时内没什么动静,只有谢霜辰的粉丝在那里感动落泪,直到大约七点的时候,姚笙转发了一下。
“深以为然。”姚笙这四个字很轻,但是感情很重。
风飞鸾看姚笙休息的间隙低头拿着手机沉思,表情凝重,便关心地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谢霜辰这个小王八蛋。”姚笙笑道,“他发一个微博出来卖惨,这文字叙述功底水平绝对不是他那个文盲能达到的,肯定是叶老师写的。”
“写什么了?我看看。”风飞鸾接过了姚笙的手机。
姚笙说:“叶老师真是可以,明忍暗婊的这个劲儿真是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