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姿势让阮盈联想到刚才目睹的那一场性事。
她心里某处仿佛塌了一块儿,就像是小时候她喜欢吃糖,可大人告诉她糖吃多了会生蛀牙。
原本以为的东西,某一刻忽然不一样了。
这般超出甚至颠覆先前认知的巨大反差让她一下子束手无措,宛若被人当头一棒,敲得她稀里糊涂。
在她眼里,那个沉沦欲海的少女不仅是自己的室友,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尽管对方并不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姐姐的存在。
她在她眼里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成绩优异,知礼懂事,品行端正,大方自信,多才多艺,自己的妹妹是家长口中交相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每次都能看到,宁溪望着楚嫣的目光,不止有深切的温柔和来自母亲对女儿的浓重关爱,还有对于女儿的优秀而感到欣慰骄傲的光。
鲜少有家长不抱着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念头。
那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就连母爱,也不曾体会过。
她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对于母亲的印象来自父亲和奶奶的口述以及幼年邻居家的电视屏幕。
在她还是个胚胎的时候,父亲因车祸导致瘫痪,半身不遂。
一夕之间,家里的顶梁柱塌掉,积蓄也全部砸进医院,还欠了不少债。
那个时候,农村一年的收入还抵不上大城市一两个月的收入,母亲为了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在做完月子后只身离开老家,奔赴远隔千里的都市谋生,后来再没有回来过。
中途托同村一起外出打工的大婶带过钱和一些其他的物品回来,然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询问同村大婶,只说母亲去了别的地方,两人不在一处了。
彼时,通讯不便,一家人不知母亲踪迹,更不知该去哪里寻人,报警也没着落。
她不止一一次听到邻居骂骂咧咧,说她母亲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一准是舍不得大都市的繁华,所以抛夫弃女了。
父亲嘴笨不会辩驳,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她不是这样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坚持异常苍白,坚定不移的维护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