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止似笑非笑:“你能拿剑?”
学渣猫耳朵心虚地抖了抖,又把胸膛挺了起来:“我说会就是会!”
“行吧。”苏源止站起来,拍拍衣摆,背起矿石,离开了矿洞。
当天晚上,苏源止被猫的尾巴扫醒。她揉着眼睛,拎着猫尾巴,倒提胖猫溜出营地,打着哈欠道:“你来做什么?”
白猫抖了抖毛,变成她此前在云间看到的白甲小将模样,抽出剑,翩然舞动。
白甲映着月华,光辉在上面如同波澜流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股飒然。
如白鹤般潇洒,如猛虎般雄健。
舞毕,剑收,身姿翩然的小将再度变成圆脸长毛猫头人,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苏源止:……
作者:“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那句话出自《庄子·养生主》,意思是“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知识是无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寻无限的知识,那太累了。”其中“殆”是通假字,通“怠”。(我个人的理解。有人不通假,但感觉解释起来太生硬了)
说起来,庄周住南华山,《庄子》别名《南华经》,所以修仙文用《庄子》来提升逼格,完全莫得问题_(┐「e:)_
古文里我最喜欢的书就是《庄子》(第二喜欢的是《公孙龙子》hhhhhhhh《公孙龙子》属于名家,思想刚好与道家完全相反,可能我真正的爱好是看到不一样的观点叭),个人觉得《庄子》里的思想完全可以用《逍遥游》里那句“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邪?”来概括。天的苍青色是它的本色吗?还是说这是人离得太远了,无法看清真相呢?《庄子》的核心思想就是质疑常理(比方说天的颜色,再比方说大小、长短、美丑、生死这类常常用到的区别)。抛开那些趁着作者死了拼命往里面灌私货的解读(可能有好解读,但是我没看到),个人觉得那本书看起来特别爽_(:3」∠)_也不能说这本书有什么用,它的本质就是没用,不用强加用处,但它很奇特,很美。
(一不小心又写了好长的作话,躺平)
第57章 接受猫的教育
看到苏源止的表情,学渣猫又不满意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的剑法难道不好吗?”
苏源止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剑法很好……”
学渣猫大爪子捂胸口:“你真敷衍。”
苏源止连连摇头:“没有, 是实话。”
学渣猫思索片刻, 倾尽学渣全部的智慧,得出结论:“你现在学的是神君创建的符文体系, 而且也见过神君本人,所以你喜欢的人肯定是神君!”
苏源止无法跟学渣保持同一智力水平:“我哪里喜欢神君了?”
“我不信, 你说我帅说得一点都不真心实意。”
苏源止无可奈何地看着学渣猫:“你到底要如何?”
“我教你剑法,以后你用的是我的传承, 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学渣猫信心满满, 虽然逻辑漏洞大得可以漏走一头牛, 但他毫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问题。
苏源止啊了一声:“你在开玩笑?”
学渣猫又不高兴了:“你学不学?”
苏源止败阵下来:“学。”
反正占便宜的是她。
学渣猫一拍爪子:“这才对嘛。我会的武技特别多,你有没有很像学的武器?”
苏源止脱口而出:“刀。佩剑的都是地位高的人族。但刀大家都可以用。”
“哪有这样的规矩?既然是我教你, 人族那些死板的规定就该远远丢开了。只要你想学剑,我给你找一把天下最好的剑去。”
“用刀不容易有麻烦。”苏源止坚持。
学渣猫啧了一声:“你都在修行人族的灵力了, 还顾忌这些做什么?”
“我能修行灵力是我的天赋, 别人看不出来。但用的是什么武器, 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苏源止低头看着自己瘦骨伶仃的双手, “我一个呆在人族的灵,不敢做的事情有很多。”
学渣猫挠头:“用刀就用刀吧。我又不是不会, 就是耍刀没有舞剑好看。”
苏源止追求的也不是好看:“没关系。”
此后的月色之下,白甲小将常常手持刀剑,一本正经解释刀法要诀和灵力的运转轨迹。
出乎苏源止意料的是,一说起武斗,画符时连个灵力连贯性都无法搞定的学渣猫就成了学神猫, 每个动作的要领讲解起来都能出一整本书,细致得连她这个没有系统学过灵力修行的人都能一听就会。
就这样,苏源止过上了每天晚上睡到半夜被拖去练刀法的日子。她成天哈欠连天,只能趁白日里给学渣猫赶完作业的间隙补觉。监工还以为她是被高强度的劳动折磨憔悴了,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
其他的灵早就发现了端倪。但灵的心思相较三魂七魄完整的人族而言,简单得像是一张白纸。竟然从未有谁想到过向监工检举苏源止每天晚上溜出去学习刀法的行为。
相比弯弯绕绕的画符,苏源止对刀法的兴趣更大一些。她的刀法一日千里,美中不足是她现在还是奴隶身份,没有办法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刀,每次练习都只好厚着脸皮跟学渣猫借。
如此几载暑去寒来,她渐渐习惯了学渣猫的陪伴,习惯了在人族手下阳奉阴违的日子,也想不出除了更厉害的刀法、更多的修炼心得、更复杂的作业之外,生活还能发生怎样的变化。
直到有一天,她交完矿石,跟着队伍走在回营地的道路上,前面的灵突然发生骚动。监工连挥了好几下鞭子,才勉强遏制住混乱。
即便如此,前方的土木之灵仍旧惊恐地往后退了下来。
苏源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仗着自己的身材矮小,挤在土木之灵的间隙里往前窥视。
她看到一个木灵痛苦地趴在地上,本不该有知觉的木头身体弯成了一张弓。
她问:“他怎么了?”
没有一个灵回答她。
木灵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口中发出“呃呃”的声音,无助地朝天空伸出手——然而,天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一群白骨乌鸦,尖锐的叫声刺痛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