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并没有放下她,而是径直转身提步走进将军府,回了云霁院。
路上,温景抬眸也只能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颚, 还有那削薄的嘴唇,泛着寡淡的光芒。
他身上的气息冷峻而又严肃,像他, 却又不太像他。
但温景却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回了房里,他把她轻放在床榻上。
取下帷帽,温景才看清晰他的面容。
屋内的烛光明亮,但他的神情却有些阴郁。
“夫君……”温景轻轻开口。
而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却一直不曾说话,只垂眸睇着她,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像是没有底的洞,能瞬间将温景卷入,万劫不复。
温景有些害怕这样的他,于是小声开口道:“夫君,你说话好不好?”
女子的嗓音温软,眸色里闪烁着一丝紧张,这一幕终究是让她身前男人的神情松动了几分。
“方才去哪了?”
褚昴的嗓音暗哑,近乎艰涩开口。
见他开口说话,温景微微抿唇笑了,解释:“方才在看烟花时,我无意间看见云姈了,所以便顺着人流走了几步,想拉住她。”
结果却没能回头。
注意到他双眸里的猩红,温景知道是她方才突然走散吓到了他,让他担心了。
遂抬手,拉过他垂在她身侧的手。
哪知这么一触碰,温景才发现,他的手竟然比她的还凉。
温景有些心疼,双手握住他的手,向他承诺:“夫君,我以后都不乱跑了。”
“方才也一直有云姈和豫王在。”所以她不会有事的。
“夫君,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女子一直在开口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释,但她不知,她越是解释,她面前的男人便越是负罪。
直到温景突然见他起身,去了屋子里的一角,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而他走回来时,手里却拿着一条长鞭。
温景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长鞭上,鞭身光泽,反射着烛光,十分耀眼。
但温景的神色却有几分茫然和疑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褚昴抿唇,将手里的长鞭递到她眼底。
温景没接,而是抬眸看着他问:“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着她,薄唇干涩,一字一句地开口:“是我的错,没有护好你。”
闻言,温景下意识摇头,而她身前的男人还在继续开口。
“拿鞭子抽我。”
话音落下,温景不可置信地抬眸,他在说什么?
褚昴把鞭子又往前递了几分,嗓音低哑,不容置喙,“拿着。”
他手里的鞭子又入目了三分,温景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思绪向她涌来。
“不……不是的,夫君,这不是你的错。”
明明是她自己走散的。
可她面前的男人却执拗地要她接过鞭子抽他。
“来,拿着它。”
“是我的错,就该被罚。”
温景摇头,身子往后缩,见他手里的鞭子离她越来越近,温景十分排斥:“你快把鞭子拿回去!”
话音落下,褚昴突然就将鞭子收了回去。
见状,温景的神色一愣,同时也松了口气,以为他是算了。
但没想到,男人竟突然将手中的鞭子丢在地上,转身便从一旁的墙壁上取下一把匕首。
他的嗓音很静,也很认真:“那换一个。”
匕首出鞘的声音在温景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温景便见他将匕首的刀柄递到了她的眼前,而他的手就握在锋利的刀刃上,瞬间便有丝丝的血迹从银铁刀刃上滴落下来。
但他却恍若不觉,漆黑的双眸认真地睇着她,嗓音温和:“是我没有护好你,乖,拿着它,惩罚我。”
温景没有想到他的思想竟如此极端,看着从刀刃上滴落下来的血迹,温景的心都揪了起来。
眼前也一片酸涩:“夫君,你先放下它好不好?”
男人不动,依旧道:“是我的错,该被罚。”
闻言,温景只能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