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手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好像是自己弄的, 啧,够狠的啊, 筋都断了。”
“哼, 活该!吸/毒吸疯了吧?真是万幸,不然祸祸了人小姑娘。”
……
毫不留情地扣押起嫌犯的警察小声交流了几句,宁伊不由偏过头朝那边看去。
宁修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又温柔地抹去她额上的血迹, 轻声说:“别看, 没事了。”
“不是,不是的。”宁伊将他的手扯下来,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不是精神错乱才握住刀的, 他一开始明明是想刺向我的……”
听到警/察的讨论后, 宁伊忽然想起之前她睁开眼时,分明看到了绿毛眼中的恐惧和震惊。
就好像……是有人在他非自愿的情况下控制了他的身体, 让他自己握住了那把原本应该落在她身上刀。
“路许南,路许南……”像是本能,又或者是感应,宁伊几近无声地呢喃着路许南的名字,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宁修下意识以为她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又害怕起来,连忙慌张地伸出手去给她擦泪,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背后轻轻拍着,哄道:“不怕不怕, 没事了,哥在呢。”
不想宁伊却突然从他怀里仰起头,很是紧张的急问道:“哥,路许南呢?他在哪儿?他没事吧?”
虽然此情此景下不太合适,但宁修心里还是默默地酸了一下,他摸了摸宁伊的脑袋,将她乱掉的头发压下去,说:“不在我公司就回家了吧?没事的,半个小时前还是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被绑的地点,不然……”
宁伊眉间微蹙,“他怎么会知道?”
宁修不由一愣,对啊,路许南是怎么知道地址的?
当时因为救妹心切,他根本没往这上头去想,这会儿被宁伊一问,顿时困惑不已。
“他也有危险?”宁修也紧张起来,猜测是不是两个小的之前遇到过什么事没有和家里说,所以路许南才知道宁伊的情况,而宁伊在被救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路许南的安危。
宁伊没法跟他解释,只催促道:“哥你打电话问问,快点!”
宁修以为自己猜对了,来不及追问,赶紧拿出手机。
“关机了。”听到手机里传出的语音提示,宁修眉间皱的更紧,急忙又给路家去了电话。
宁伊闻言心头一颤,更大的不安将她笼罩。
乐白秋从警/察手中接过一条宽大的毛巾,紧紧将宁伊裹住,搂着她的肩膀,也担忧地看向宁修。
“周姨,我是宁修,小南现在在家吗?”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乐白秋还在安抚宁伊说“没事的”,紧接着便听到宁修一声惊呼:“什么?!”
宁伊被裹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同时紧缩到了一起,从身体内部生出巨大的疼痛来。
“一一!一一你怎么了!?”乐白秋感受到女儿的异常,慌张地弯下腰去查看,看到她整张脸煞白,竟是连牙齿都在抖。
宁伊在自己舌尖狠咬了一口,尝到苦涩咸腥的铁锈味,她拼尽全力稳住心神,目光紧紧盯着宁修,哑声问道:“他怎么了?”
宁修垂眸看着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的妹妹,握着手机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
宁伊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竟然浑不知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机给我,我自己来说!”
但她忘了自己的腿伤,所以才走出一步便朝旁边歪去。
宁修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抱住,面对宁伊灼灼的目光,他咬了咬牙,移开视线,道:“他在医院,正、正在抢救……”
-
汽车一路朝医院疾驰。
车厢里静的可怕,宁修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宁伊。
她脸上还是没有恢复一点血色,甚至连唇都白的透明。
自从得到路许南正在抢救的消息后,她只说过一句“送我去医院”,便再也没有开过口。
明明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但却背脊笔直地坐在那里,像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连痛都没有喊过一声。
终于抵达医院,宁伊坚定地拒绝了家人先去处理伤口的要求,宁修只好将她安置在借来的轮椅上,先赶到了抢救室外。
郑玉虹眼睛通红,显然已经哭过很久,路霆搂着妻子的肩膀,神色疲惫,仿若一晚上苍老了好几岁。
宁学民率先走上前去询问情况,路霆抿唇摇了摇头,郑玉虹别开脸又开始抹泪。
“不会有事的。”路霆拍拍妻子的背,看到坐在轮椅里面色极差、显然受了伤的宁伊,皱眉道:“怎么把一一带到这里来?小南这里有我们看着,快带她去看医生!”
“我不走。”宁伊定定地看着抢救室,在其他人也想劝说前开口:“我要这里,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太过坚定,但凡只要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绝不会被任何人说服。
乐白秋嘴唇动了动,抬手捂住嘴靠在宁学民肩上呜咽:“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会一前一后都遇着这么大的事情……”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走廊里弥漫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气息。
就在宁、路两家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偏僻的消防楼道里,许星霁也正焦头烂额着。
“说一万遍不能冲动,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你他妈不过就是一串代码!搞什么痴心绝对以命换命???我他妈也是个大傻.逼,我居然还真被两个虚拟人物感动了!现在这么大一烂摊子甩给我,我他妈怎么搞?!我真是操了……”
许星霁一边骂着,一边双手飞速地在虚拟键盘上敲着代码,他的面前有好几块分屏,大面积的“灼烧”痕迹,显示着世界系统防火墙正岌岌可危。
突然,无数金色光点像受到吸引一般,飞速在旁边凝聚出一扇“门”。
一个身穿金色暗纹黑袍的身影从“门”内跨了出来,来人身形极高,一头极长的银色长发,面容精致地雌雄莫辨,却丝毫不会让人生出亵渎的心思来,神圣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