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第一次,只是贾政似乎潜意识当中深深记得三岁那年发生的事情,给他整个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
“让他说,看看这些年他心底到底有多少委屈。”红叶的到来让贾赦和王氏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王氏心里发苦,老爷这些话说出口,以后他们二房在府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贾赦看了母亲一眼,脸色也有些尴尬。
“太太根本不关心我,她只关心大哥,太太讨厌祖母抱走了大哥,祖母惯得大哥一事无成,她就想用我证明她比祖母厉害。”
贾赦瞪圆了眼:“胡说,母亲明明比较喜欢你。”这话冲出口,贾赦顿时觉得不妙,眼神瞄了一眼母亲,又开始飘逸。
红叶很淡定,仿佛他们说的人不是她一样,当然确实不是她,她脸皮厚,原主做过的事情妨碍不到她一丁点。
“……太太问都没问我一声就给我定下了婚事……”他打了一个酒嗝,嘟嘟嚷嚷地靠在贾赦怀里半天不说话。
王氏本是满脸尴尬,听到这里却免不了支着耳朵认真听着,她很想知道贾政会说出什么来,结果他却不说了。
红叶以为贾政闹完了,吩咐贾赦扶他进屋,她也跟着进了屋,这下屋子里就没有外人,王氏还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里出不来,从之前的话语分析,贾政接下来的话定然不是好话,但是他偏偏不说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别管他,就让他在榻上睡,醒了让他自己打理,别闹腾得人仰马翻,让人看笑话。”
王氏垂着头,贾赦点了点头,抽出被贾政拽在手里的衣袖,却不想惊动了他,他一下子睁开眼,定定地看了一眼贾赦,打了一个哈欠又闭上了眼。
“对,婚事。”
贾赦和王氏顿时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还没完么?
“明明我要考科举,太太也不知道给我找一个识字的姑娘,偏偏是王氏,王家女子不读书不识字,能和我谈什么?我很沮丧的,但是偏偏不敢反抗。”
王氏那脸真是犹如锅底那么黑,贾赦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心道老二这下糟了,昨儿才因为妾侍闹了一场,王氏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贾政砸吧嘴继续道:“不过秀琴长得漂亮,也不知道王家是怎么想的,取一个这么婉约的名字,却不教她识字,秀琴总是以她王家为荣,以为天老大她王家老二,她好蠢。”
红叶都忍不住要笑得内伤了,贾赦忍不住把衣袖拉回来,捂着胸口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无声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氏那脸色别提多好看了,嘴唇都失了颜色。
“呜呜呜,父亲去世了,我很伤心,小时候见父亲的时间不多,父亲以为我读书很好,但是后来屡试不中,父亲很失望,他肯定以为我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可是我努力了,国子监那些人都看不起我,先生看不起我,学生看不起我,考官都眼瞎了。”
“秀琴生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有儿子了,珠儿。现在何时?怎么不见秀琴和珠儿?奇怪了,天都黑了,秀琴哪去了?她又生气了么?她现在可比以前顺眼多了,我要对她好,母亲说我们是原配夫妻,我们应该好好过日子。”
“母亲和以前不一样。”贾政嘀咕了这一句之后,就再也没说出什么了,听到他的鼾声,红叶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想来不会再闹腾了。
最后这句话因为贾政声音很小,又王氏正沉浸在震惊当中,她没听见,贾赦在门口,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王氏,你照顾老二吧,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会抑郁,这下说出来想来心里舒服多了。”
贾赦也赶紧道:“弟妹,那我也走了。”
说罢贾赦就跟着红叶一起走出了西院,王氏恨恨地瞪了一眼贾政,然后从屋子里抱了一条毯子出来,轻手轻脚地盖在贾政身上。
“等你醒了咱们好好算算账,什么叫我好蠢?”王氏怨念很大,她没想到她竟然给贾政留下了一个这样的印象,而且最开始他竟然不想娶她,简直岂有此理!
那边厢,贾赦等走出西院,才放出大笑声:“母亲,你说老二明天醒来会不会羞得不敢出门见人?”
“呵呵。”红叶忍不住轻笑:“那你呢?你对我也有这样的怨念么?”
贾赦挺直胸膛就要反驳,但是触及到母亲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就怂了下去,半响呐呐无言。
前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尤其是贾珠的怒吼和贾琏清脆的笑声,伴随着贾瑚调和的声音,下一瞬间红叶和贾赦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见安先生带着三个孩子在画画,贾珠画好一副菊花图,下一刻就被贾琏滴上了几滴墨汁,贾珠顿时被气得抓狂!
安先生只是微笑地看着,任由他们三个自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