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冷哼出声,“昊天瑶池,到果真是铁面无私,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说处置就当真处置了。为了建立威信到了这种地步,倒也真是狠的下心肠。”
但他这样说归这样说,想了想却又问,“那瑶姬当真是灰飞烟灭了?”
如果当真是太阳真火,哪怕是再稀薄,也不是区区金仙之流能够抵挡,定然会被烧成劫灰灰的,可若只是单单用一个晒字……不免让人觉得费时又废力。太一便觉得有些蹊跷。
鸿钧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对于这些,你总是如此敏锐。”早在三清分立道统、分散道场之时就嘲讽过他们将来兄弟之情的维持能否,又在仅仅听了他三言两语的闲谈之后,猜中几乎整个经过。
但有一点,鸿钧又觉得十分诧异,太一的态度,对昊天竟然并无改变,在听到瑶姬未死之后,似乎还极为的欣赏……
“虽然瑶姬确实还保留着一丝魂魄,可以再造仙躯,但到底是再不复从前,昊天为了一己之私下了如此狠手,你,难道不觉得他自私吗?”
太一匪夷所思地看了鸿钧一眼,与他对了个地把眼睛别到别的地方去,不自觉的把玩抚摸了下系在右手上小巧的东皇钟,心中有几分怪异而别扭的感觉。
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斟酌着开了口,“是什么,让你有我是如此妇人之仁的错觉……即便是至亲之间,付出于回报也该是平等的。”
太一这话,到确实是让鸿钧愣了愣,他抿了一口桌子上由先天灵根苦参泡制的茶叶,将杯子在手中微微沿着杯逼摩挲了两下,道“你继续。”
太一其实实在是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可讲的,但鉴于鸿钧到底帮他救下了他的哥哥,如此小事他还是没有一味地忤逆鸿钧。
“我曾在紫霄宫时,随手给过昊天与瑶池两个灵果,灵果灵气容易流失,我当时让他们两个当场用了,昊天却是说要留给妹妹,我见他心意不似作伪就又给了他一个。虽然这并不能看出些什么,但至少他对妹妹的心意还是有的。他现在,是那天庭的天帝,刚刚制定出来的天条若是连皇族之力都不遵守,自然是只会落得一个无人服他的局面。”
太一的眼里闪过几丝轻蔑。
“可笑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至亲竟然是最让他为难的人,屡次三番执迷不悟。”
鸿钧的眼中对太一浮现了几分的赞许,“所以,你对昊天的评价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是上升了。”
“嗯,”太一轻轻应了一声,“付出与回报,永远都该是双方面的,若只是一方单单的索取,那么,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昊天认得请如今的形式,该下狠手时绝不优柔寡断,该隐忍不发之时绝不冲动自大,也没有一味因为对权利的执着而真正痛下杀手,若要说起为君之道,他也勉强算是合格了吧。”
很多事情,太一看的其实都很透,而他自然对很多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观点,其实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终归是分的清清楚楚,一旦划了界限,就是不允许越雷池一步。
鸿钧看着被他照顾的好好的小版帝俊,心中却是微微苦笑一番,实在是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有所苦衷,是不是肯信我,是真心待你的?”
但他依旧没有。
饶是堂堂的道祖大人,也是忍不住再三的斟酌揣测,生怕逼到了太一,得到的就是一句一刀两断。
唉,心里苦啊。
道祖大人为自己流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觉得自己简直是前世电视剧里的悲情苦逼男三npc,是推动剧情的关键……
道祖大人默默在心底里念了三遍我是洪荒老大,我绝对是男主角,自我冷(qi)静(pian)后,到底还是主动告诉了太一这一次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
“气运于功德之力的作用其实真的很大,可以抵消妖族与巫族相互屠杀流下未曾完全消除的业力不说,对帝俊的恢复也有很大的作用。”
他自然不能不给自己宝贝福利与帮助,又十分尽心尽责,地再三叮嘱,“争夺气运这一事,更多的靠的并不是武力,而是所谓的“势”。妖族现在,实力不足,有些事情就更加需要你多加谋划。”
他说着,又像开屏的孔雀,尽力的在太一面前展示自己的用处与能力,“太一,你需要记住,你可以相信我。虽然我原则上不可以随意出手,但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要来找我,我自有方法解决。其余的事尽管放手去做。”
天塌了,有贫道给你顶着。
鸿钧话语中所隐藏的,全然是这个意思。他半点儿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假公济私。
若只是一味的拘束,行事处处都要顾忌旁多,那么要实力来何用?他成为天道第一人,不就是为了让天道不能对他指手画脚,控制他的作为吗?
只要洪荒大陆不至于规则破碎,法则崩坏,那么,他也就算是尽了在道祖的责任了。
第十五章
太一面对鸿钧字字热忱却只觉得心中慌乱而干涩,他并非是不清楚鸿钧言下之意,也非不信鸿钧说自己当时逼不得已的言辞,只是这一边是鸿钧剖白的心意,那一次却是妖族无数子民的鲜血与不甘。
在无数妖族子弟的重仇之下,他东皇太一时时刻刻如鲠在喉,又如何再去想他与鸿钧两个人之间的种种?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