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媛并没有出现在拍卖会,对于这位没露面的竞争者,鲁盼儿轻轻一哂,挽着杨瑾的手臂取了号牌坐下。
拍卖会选了北京饭店的一个大厅,富丽堂皇,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刘南与马丽丽共同捧着一张古画走上前台,拍卖师拿起话筒,“这是宋代著名画家扬无咎的墨梅图——杨无咎的墨梅以清逸见长,高洁清幽,不沾尘俗为长,可谓寸纸千金。”
拍卖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引人入胜,“朝廷多次征招杨无咎做官,可他坚辞不就,一辈子生活在民间,不求闻达。
杨无咎虽然善画,却从不以作画求名逐利,他喜欢饮酒,很多画都是在醉后即兴挥毫泼墨所做。”
“据说杨无咎曾在临江的一家倡馆的墙壁上画了一幅折枝梅,吸引了不少往来的文人士大夫,倡馆生意兴隆。
后来,有人将这块画了折枝梅的屋壁窃走,倡馆顿时车马稀少,门庭冷落。”
鲁盼儿的目光落在台上,没想到马丽丽也来了,而且还与刘南同台。
虽然马丽丽在舞蹈方面的水平比刘南差多了,但是她长袖善舞,结交了许多朋友,又造出非常大的声势,经常在报纸电台露面,知名度几乎能与刘南分庭抗礼。
这大概就是皇甫请了她的原因吧。
估计刘南事先也不知道,否则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正这时,台上的刘南向她眨了眨眼睛。
鲁盼儿挑眉一笑回应。
北京饭店大厅里的基调是朱红色的,而拍卖会又是金钱交锋之处,所以鲁盼儿为刘南设计礼服时,特别用了纯白的颜色,就是想将会场中的刘南突显出来,如今看来效果实在太好了。
雪白的纱裙如梦如幻,一朵白百合在她的发间绽放,不染凡尘的仙女捧着古画,果然是拍卖场中最亮丽最唯美的风景。
这件衣服完全达达了她们的期望。
但绝不仅仅如此。
刘南是在示意,她的礼服又将马丽丽的比了下去。
马丽丽的酒红色深v长礼服很有气势,原本并不逊色,但是这款礼服更适合欧美人,身材纤细的马丽丽穿着未免有些撑不起来,更不幸的是,红色礼服几乎融入背后巨大的朱红色挂毯,穿着礼服的人便很容易被忽视。
于是一同捧着画的两个人,便被分出了主角和配角,公主与侍女。
马丽丽努力地扬起嘴角笑着,但怎么也抹不去一脸的尴尬。
这又是一场完胜。
似乎哪里有点儿不对?
鲁盼儿重新将目光落在马丽丽身上,这件礼服有点儿眼熟。
不是霓裳羽衣出品,也不是巴黎服装节的展品……
对了,这是今年纽约时装周上某个品牌推出的新品。
一点儿也没有改动,直接搬了上来。
再回想起来,陆老板女儿婚宴上马丽丽那件礼服似乎也来自纽约时装周。
而陈媛恰好在美国生活了许久,难道这就是她学习的经历?
“想什么呢?”
杨瑾轻轻地推她。
“一点儿小事。”
鲁盼儿凝神一看,“原来墨梅已经拍出去了呀,五十六万,李老板真是一掷千金呢。”
拍卖会上只强调杨无咎的墨梅,但其实他是一位诗书画全才,这幅是他早期的作品,艺术上还不太成熟,杨家传下的那幅墨梅图有花有诗有题跋,是杨无咎晚年的传世之作,价值要比这幅高多了,所以杨瑾才一点儿也没动心。
“下面就是碑帖了。”
比起墨梅图,碑帖出价并不踊跃,这种东西不比古画有很强的装饰性,唯有相关的专业人士才会喜欢,因此只有两三波加价,就冷了下来。
杨瑾便举起牌子又加了五千元,拍卖师报了新价,“二十二万五千元!”
热情地鼓动大家,“这可是唐代孤本!
还有加价的吗?
还有加价的吗?”
碑帖不同于书画,一般人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况且这个价位也不低了,无论拍卖师怎么鼓动,也没有人再加了,“二十二万五千元!
二十二万五千元!
一次,两次,三——”就在落槌前,门口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再加一万!”
鲁盼儿转过头,原来是宁林!
他一向不认可文物的价值,今天怎么能来参加拍卖会,而且还出手了呢?
这件拍品每次最低加价五千,可他直接加了一万。
“二十三万五千元!
二十三万五千元!”
拍卖师越加兴奋,声音提高了两度,“还有加价的吗?”
杨瑾向鲁盼儿笑了笑,又举起牌子,“二十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