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鲁盼儿笑嘻嘻地答应了,又拿出一个本子,“我把最近报纸上的好文章都剪下来粘好了,写作文一定能用得上。”
想到作文,杨瑾也笑了,鲁盼儿作文一向出色,升高中时还曾得了全县唯一一个满分,就连自己也未必能做到,“看来我们一定燕京大学的同学了。”
“到大学里我们再见面,我就叫你同学了。”鲁盼儿一面说着一面笑了,辅了被褥,“也该睡了。”
“我给你下点面条吧,晚饭你什么也没吃。”
“刚刚我做完题去厨房喝了一碗粥,已经不饿了。”鲁盼儿摇头,“累了吧?赶紧睡,下周我们一起去襄平县考试。”
雪地里从公社骑车回来,又看了半晌书,可杨瑾并不觉得累,“这些年一直干农活儿,身体好着呢。”靠了过去,“分开这么多天了。”
“其实还不到一周呢。”
“你不想我吗?”杨瑾轻轻地鲁盼儿耳边说:“我想你了。”
从结婚起,两人就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几天不在一起果真算很久了,可是鲁盼儿却说:“不许!要等高考之后。这些天我要全力以赴复习。”
想到妻子刚刚连梓恒吃饭都交给自己去看书了,杨瑾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高考虽然重要,却不要太紧张。”
“我不紧张,就是要全力考好!”
既然这样,杨瑾向来体贴,“那好,我们睡吧,等考试之后。”
第124章 都听你的
12月3号高考正式开始, 上午第一科是数学。
鲁盼儿交卷出来,就见杨瑾站在门口等自己, 快步走了过去,笑着说:“最后的一道题我做出来了,最后的答案是……”
“不要说,”杨瑾摇摇头,“我不是告诉大家考完后不要对答案吗?”
“如果没有把握,对了答案会影响心情的。”鲁盼儿一笑,“可是我知道自己一定对。”
说出答案,果然不错。
杨瑾心里的担忧就都放下了, 他从没有担心过自己,却怕鲁盼儿一时失手, 现在她数学考得好,再没有问题了, 便笑着伸出手,“鲁同学,你好!”
鲁盼儿也笑,与他握手, “杨同学……”
“我就知道你们能来!”
杨瑾和鲁盼儿赶紧松了手回头, 原来是章丽雯, 便都问:“你不是调到省广播电台了, 怎么也来襄平县参加高考?”
“虽然调到省广播电台了, 可是我的户口还在襄平县,而参加高考只能回户籍所在地。”章丽雯便问杨瑾, “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这次机会就像专门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能上最好的大学,将来毕业也许还能留在北京呢。”章丽雯怎么也没想到形势会如此变化,不由得感慨,“就不知那时我能不能调回北京。”
“从省里再到北京,只差最后一步了,”杨瑾笑着说:“一定能成功。”
“可是越往上越难,”章丽雯不似过去一般活泼,“我现在在省广播电台只能参加一些最不受重视的节目,户口也一时难以解决。”
鲁盼儿见她没精打采,就笑着提醒,“丽雯姐,你考上大学了,将来也可以留在北京呀。”
“我根本考不上,”章丽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过去在学校时她成绩就不好,这么多年没看书,这一个月也没有认真复习,“可是不参加考试又不甘心,就过来试试,结果一大张卷只做出来两三道小题,还不一定对……”
这时大家也陆续出来,赵新月见了章丽雯打了声招呼便先走了,蔡颖笑着说:“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倒是巧。”她们俩儿在知青点一起住了几年,感情倒比别人都深。
章丽雯见了蔡颖十分惊讶,“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考试了?”
“过去的几个同学约在一起复习,我就跟着参加了,”蔡颖一笑,“正好,我们住得近,很方便的。”
章丽雯便问:“那你做出几道题?”
“前面的小题差不多都做出来了,只是最后的大题很难,我只解出一步,也不知道对不对?”
“噢,差不多都做出来了呀!”章丽雯不敢相信地看着蔡颖,“你什么时候学习这么好了!”
“我学的不好,是大家中最差的,”蔡颖指着杨瑾、鲁盼儿等人,“他们一定比我答得好。”
陈大为就问章丽雯,“你做出多少道题?”
“算了,考得不好——别提了。”章丽雯知道自己学习不好,不能与杨瑾和鲁盼儿比,但是她一直以为蔡颖还不如自己,现在蔡颖答得这么好才真正打击到了她。
“考过了就放下,我们开始准备下一科!”鲁盼儿叫大家,“走,先去吃饭吧!”
“对,考完就不要再想了,反正不能回去改了。”钱进也笑着说:“吃了饭,我们就复习下一科,离考试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章丽雯摇摇头,“我不参加下一科了,也不去吃饭了,这就回省城。”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考上的可能,再留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既然来了,还是考完吧。”蔡颖还热心地劝着,“多难得的机会呀。”
章丽雯却已经挣开她的手走了,“我得赶上这班火车,再见了。”眨眼间人就消失在襄平高中的人山人海中。
参加高考的人很多,襄平县政府将农村的考生们安排在高中,并准备了住宿、吃饭,正是鲁盼儿的母校,她十分熟悉。
到了食堂,鲁盼儿盛了饭菜,“我要回宿舍一边吃一边看书。”
蔡颖和赵新月便也跟着她回去,“我们也回去边看边吃。”留下杨瑾、陈大为和钱进三个男生,“你们慢慢吃吧。”
宿舍是男女分开的,几个男生不能跟过去,就摇摇头,“也不差这一会儿,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下午考政治,第二天上午是语文,中午大家出了考场,却没有等到蔡颖,大家都问与她一个教室的钱进,“人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