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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过早饭,米薰领着尹剑去拜见老爷子。
路上她叮嘱道:“小剑,老爷子患病后脾气变得很坏,待会儿你要多体谅一下,有什么话说得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阿姨放心,我尽量不惹老爷子生气。”
“还有一件事,昨天你给我的那粒药丸,老爷子不肯吃,过后我再设法劝劝他。”
尹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她这么一说还是挺恼火的,合着自己一片好心成了自作多情既然对方是这么一个多疑而又顽固的人,待会儿说话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别把老头给刺激到。
病房里静悄悄的,白色围墙、天花板和白色的床单让尹剑感到有些压抑。
米老爷子正靠坐在床头输液,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如今这个时代,连学生的教材都改用电子书了,纸质书籍由于环保等问题已然濒临绝迹,成为一种近乎文物收藏品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尹剑心中暗忖:“米老爷子毕竟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人,或许对纸质书籍有特殊的感情。”
受肝癌影响,米开疆老先生的视力退化的很厉害,只有借助特殊的眼镜才能看清纸上文字。
听见脚步声,老头慢慢摘下眼镜,朝病床旁边指了一下。
尹剑也不客气,拉过一条板凳在他身边坐下,笑着说:“老爷子今天气色不错。”
米开疆哂笑一声,厌厌地说:“凑合吧,到了我这把年纪,阎王不召见自个儿也得去报道了,可我现在还不能闭眼,身后事放心不下。”
尹剑点头道:“的确如此,米家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离不开您老人家主持大局,所以您还得多多保重才是。”
米开疆深深望了他一眼,却猜不透这是他自己的感受,还是米薰教他这么说的。
“小伙子,谢谢你送药给我,可惜我现在还不敢吃,我不怕死,但是在处理好家务事之前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希望你能理解。”
尹剑闻言暗自惭愧,自责错怪了米老爷子。
“老爷子的良苦用心我能理解,毕竟我连行医执照都没有,也说不出那药的配方和医理,您的选择合情合理。”
米开疆微微颔首:“理解就好……我们家里的情况,你多少也了解一些,说说你的看法。”
尹剑淡淡一笑:“这个话题太大,太复杂,轮不到我这个局外人指手画脚
这招“欲擒故纵”收到了效果,老爷子对他的谨言慎行非常满意,先行抛出一个敏感话题:“下面有人反应家族一些传统不合时宜,不应该再延续长房继承权这一陋习。”
尹剑没有表态,等他接着说下去。
米老爷子喝了口茶,若有所思道:“我也觉得小薰这些年太辛苦,一个女人家主持家业,很不容易,我不希望兰子像她妈那样继续为这个家族作牺牲。老三家的小松不错,有头脑,做事稳重,米第三代的接班人我最看好他。”
尹剑还是不发表意见。
米老爷子抬头问他:“你能不能帮我劝小松,不要去参军。”
尹剑摊手苦笑:“小松是个认死理的人,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改变,我很难劝他放弃初衷,而且说句冒犯的话,在个人前途的问题上他有自己的主见,谁劝他也不会听,包括老爷子您在内。”
米老爷子叹气,黯然道:“你说中了我的心事,小松性子太倔,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归根结底还是太年轻了,拎不清孰轻孰重。”
“个人理想和家族责任背道而驰的时候选择前者更需要勇气,而且我认为小松同学在军中更有发展前景,他的性格很适合军队。”尹剑字斟句酌地表明了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
米老爷子摇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先把小松排除在外,考虑其它人选
“比如?”尹剑不失时机的问。
“比如老三家的小竹,以他的实力,敢于赤手空拳与马王搏斗,并且成功生擒一匹野马,也算是勇气难得了。”
尹剑不由发笑:“老人家,恕我直言,您真以为您那位贤孙有这本事?事实恐怕会让您大失所望。”
人一上了年纪难免护短,米老爷子也不能免俗,闻言沉下脸色,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小竹他敢骗我”
尹剑笑而不语,径自从百宝囊中取出那台炼成法器的p,选出狩猎比赛中的若于片段播放给米开疆看,其中包括米小竹的种种卑劣行径。
老头的眼睛是看不大清了,耳朵可没聋,一听即知是自家孙子于得好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尹剑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乘机添上一把柴:“老爷子,我倒觉的米兰更适合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