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年猛地一怔。
他一直以为,封如故是最想逃出去的一个。
封如故说:“你们也不要去。丁酉不会让你们逃出去。”
孔仲年又沉默了。
再开口时,他眼中带了几分坚定,声音却没忍住,哽咽了一下:“他……就是我们送出去的那个人,他的伤本没那么重,还能撑上几日的,但他听了我们的计划,没再挣扎,没再言语,放任自己死了。……他是蒲城山的人,临死前,他还在念叨桑落酒——他最喜欢喝种酒的,之前他没受伤时跟我们说,等他回去,便要痛饮大醉,睡他个三日三夜。”
封如故不说话。
他想,原来默然不语者中,不全是孱头,也有热血犹存之人。
“我们亏欠道君一条命,要还。哪怕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要还。”孔仲年说,“况且,在此地做待宰羔羊,我实在是做够了。再做一日,吾宁死。”
大概是因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自由,孔仲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会像道君一样,保护他们,至死方休。……道君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