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悦忙否认:“六师兄说笑了,自然不是。”
“男女有别,那你便不该三更半夜同师父单独相处!”景清蓦地拔高音调,神情变得凶恶起来。
“……”
锦悦突然明白系统说的危险是什么了,此刻离她最近伸手便能取她性命的人只有一个——记仇的六师兄景清。不过他好像不是为灵鸟上来的,而是不满她和蔺沉渊相处?思及此,她立刻解释道:“说出来六师兄可别笑话我,锦悦深夜到云烟小筑来打扰师父,是担心自己灵力低弱不能在明日的秘境中寻到好的灵剑,便想让师父指点一二。”
找借口这种事难不倒她,在没弄清楚景清为何生出杀气之前,她见机行事便是。
“不知师妹让师父指点什么,说来听听,师父既出去了,我这个师兄也可以指点一二。”
景清说着,脚又往前迈了一步,布靴状似无意地踩住锦悦裙摆一角。
他这个小师妹可真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难道她没发现整个云烟小筑的风雪都停了吗?无风流动,小筑内弥漫着淡淡肉香味,然即便没有这股味道,他也能肯定自己养的其中一只灵鸟就在小筑内,又或者说在面前的蠢师妹腹中。
她是不想活了吧,刚来凌息山不到一日便敢吃了他的爱鸟,不过是一只修为百年的雪貂,既无天资又不聪慧,真是不解师父为何非要收她为徒还同她那般亲近。
师父清风明月,是正道翘楚,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毁坏他的声誉和威望!
景清鄙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锦悦,心中十分看不起她,认为她一定会给蔺沉渊丢人,应当尽快将她赶走,若是赶不走,那便将她杀了。
他脸上的笑意越浓,心里的杀意就越重。
“师妹身上有什么魔力吗,师父不但非要收你为徒,还对你如此亲近。我很好奇,莫不是因师妹这张我见犹怜的脸蛋?”
师父从未收过女徒弟,这个女人要是长得丑一些便罢了,偏偏她姿色不错,师父执意收她为徒又对她举止亲昵,难保日后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这般想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被阴冷取代,居高临下瞥着锦悦,脑中已经在思考要怎样才能杀了她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
恍惚间,锦悦好像看到了渡恶2.0,她寻思着蔺沉渊的偏激粉也太多了。所谓偏激粉,就是只想让自己中意的人独自美丽,一心搞事业不恋爱,任何人都不能和他亲近,谁要是敢亲近那就是倒贴不要脸,会被追着骂到不敢再靠近他。
她看出来了,景清和渡恶一样嫌弃她,觉得她不配做蔺沉渊的徒弟。渡恶还好,再厌恶她也没流露出杀气,可景清却好像随时会出手要她性命。
她忙撇清关系,道:“六师兄说笑了,我长得这么普通,师父哪里看得上,他答应指点不过是怕我明天丢他的脸罢了。”
景清冷冷道:“你不该缠着师父。”
明知自己资质差不配做师父的徒弟,她却还是拜师父为师了,她一定心怀不轨觊觎师父!
“……”
她哪里缠着蔺沉渊了??
锦悦感到无语,可跟偏激粉没有道理可讲,眼看景清的情绪愈发高涨,她决定搬出保命守则第三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同理,最危险的方法没准儿能变成最安全的方法,她打算主动坦白自己吃了灵鸟之事,此举一来能解释蔺沉渊为何半夜三更将她带上来独处,二来应该能转移景清的注意力。
遂开口道:“六师兄,我错了!其实我……”
“你既知错,为何不好好跪着。”
清冷的说话声猝不及防冒出,一道剑光从山洞上方砸落下来,现出衣袂翩翩的蔺沉渊。他反手将凌息剑背到身后,大步走了进来,景清忙小跑着迎上去,刚要行礼,下一瞬脸色大变,抓住他的手急急道:“师父,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我去找他算账!”
锦悦闻言探头看了看,瞥见蔺沉渊胳膊上确实有伤,不是很严重,星辰袍被抓了道口子出来,口子边沿的布料上有血渍沾着。
她也很好奇是谁伤了他,按道理说,他是大佬,先前在山洞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那个看起来挺厉害的同门捏成了粉末,现在他离开半个时辰不到却带伤回来,可见能打伤他的人一定很厉害,她好想拜对方为师哦……
这时,蔺沉渊淡淡道:“不碍事,一点小伤。”言罢,他从景清手中抽出手来,手指轻动,一团黑雾出现在掌心。
“赤鬣?”景清看着黑雾,眼睛睁大了一些。
“什么东西?”锦悦好奇死了,要不是为了继续藏鸟骨头,她早爬起来奔到蔺沉渊身边去了,“师父,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蔺沉渊还真越过景清往前走了几步,看一眼锦悦后,将手中的黑雾甩到门口,几声犬吠声骤然响起,一只黑黑瘦瘦四肢极长的狗站在地上,被无形屏障困着还不安生,爪子不停四处抓挠,龇牙咧嘴叫个不停。
“这不就是狗么?”
锦悦瞬间没兴趣了,一条大黑狗罢了,蔺沉渊和景清都满脸严肃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新奇的玩意儿。
景清呵呵一笑,说道:“小七师妹,这可不是普通的狗,它是赤鬣,天狗的亲戚,迅敏凶猛极为贪吃,遇到它,便是九重天上的神仙都不敢贸然出手。你可千万记住了,日后要是不慎碰到,定要立刻逃命才是。”
景清话刚说完,那赤鬣恰好看到锦悦了,狩猎的本能令它面对比自己弱的猎物时会立刻露出凶恶模样吓唬对方,它便低吼一声张开大嘴露出上下两排锋利无比的尖牙,嘴巴四周漆黑色的流涎滴滴答答往下流。
锦悦:“……”
惊吓是有,但更多的是恶心。
再凶也不过是条狗嘛,又被困住了,她才不怕呢。
她刚想龇牙咧嘴吓唬回去,蔺沉渊袖子一扬,赤鬣重新变成黑雾飞到景清面前,结果把他吓得后退几步。
“师父这是何意?”
景清勉强稳住心神,不敢碰面前的赤鬣,用不解的神情看着蔺沉渊。
蔺沉渊道:“一个时辰前,这只赤鬣闯入凌息山咬死了你的肥遗,为师现在将它交给你,如何处置随你心意。”
景清愣了愣,目光立刻投向锦悦,一抹恼怒出现在他眼中。肥遗究竟是不是被赤鬣咬死的,他不知,但锦悦吃了他的鸟这件事毋庸置疑,师父却不提这件事,摆明了在包庇她!这个蠢女人果然是祸害,她一出现,向来公正严明的师父竟变了!
“若无事便退下吧。”
蔺沉渊下逐客令了。
景清还瞪着锦悦,心中在想师父没有提那只肥遗在哪,只将赤鬣交给他,摆明了是在堵他的嘴,令他不好再多问。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