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每个玩家信息面板上可以看到的排位表已经开始了大幅度的变动。
同夜半时分偶尔的变动不同,现在的排位表,基本没一会就会有人加分。除了不知道为什么分数一骑绝尘的薛晚高居第一, 还有许妙妙稳步上升的分数处于第二, 从第三名开始,组织的分数就与第一第二名断层。但是第三名之后,每个组织之间咬的很紧, 排名都是时刻变换。
燕危指尖轻点黑戒, 心中念头闪过, 最新的排位表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一名,启明星,薛晚, ……, 21分。
第二名,彼岸花, 许妙妙, ……, 16分。
第三名,……, 8分。
第四名,无组织,……, 8分。
第五名, ……,七分。
……
第三十七名, 玄鸟, 鱼飞舟, 林缜,晏明光,燕危,0分。
第三十八名,……,0分。
……
第六十名,……,死亡。
……
燕危先是粗略地从上往下扫了一眼目前的比赛情况,随后再度往上看,看到那个第四名时,目光一顿。
无组织……这后面又跟着极长的一段人名,显然就是楼所说的,因为各种原因被拽进这个副本的无组织玩家。因为这本来就是组织之间的竞技副本,都是以组织为单位算分,这些玩家又几乎全是十几二十几层的低层玩家,所以副本直接把他们算成了一个新的组织,所有人零散的得分都会算进去。
但一开始,包括燕危在内,没有人会把这群人考虑在内。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主动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而是赌楼失败被拽进来的。从副本规则明晰的那一刻,主动参加竞技副本的玩家就知道,这些人只是楼为了提供更多的傀儡数量而被扔进来的牺牲品而已。
可现在,这群人的总分居然高达第四。而且这个第四还和更早得到8分的另一个组织并列,可以说除了启明星和彼岸花,他们已经是最高分了。
“……有意思啊,”燕危眨了眨眼,眸光清亮,“看来这群人当中也有值得注意的玩家啊。”
他关上信息面板,又兑换了一枚虚假之石,将虚假之石变成了阻断器的样子,藏在墙上的一面镜子之后。
林缜在一旁拿着纸笔,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将刚才走过的路画下来。他捧着的纸上,其中一个角落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路线。他边将刚刚走过的路完善进这个城堡的构造图中,边说:“你都藏了一路的假道具了,我们除了这个地形图什么都没拿到啊。”
“我们走过的地方已经藏好我们的阻断器了。”
“?”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经过今天清晨的爆/炸,进度和我们差不多的玩家应该已经对我们有所警惕了——同样的错误他们不会犯第二次。既然如此,他们也料得到我们毁掉电源箱之后的下一步是利用城堡地板的线路单独读取傀儡数值。”
燕危放好了阻断器之后,双手抄兜,用感知力感受了一下前方的情况,先选了一条仍然十分偏僻的路。
他接着道:“如果是你,你已经猜到我要遍布城堡布下阻断器,从而方便控制局部读取傀儡数量,你会怎么做?”
林缜还未开口,两个鱼飞舟便异口同声道:“寻找你走过的痕迹,毁掉我们放的阻断器,换成他们的。这样可以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我们成功了,但其实到时候能够读取数值的是他们。”
燕危笑道:“没错。所以如果有人能够和我同一个进度,那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所以我要先放假的,让这些想螳螂捕蝉的玩家毁掉假的,换成他们的。”
“另一个我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他也会沿着我们行动的痕迹走,如果他看到的是真的阻断器,绕过这一层逻辑,他也能猜到他的前面有起码两拨人,一拨我们,一拨跟在我们后面更换真的阻断器的玩家。那么他必然能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把那个由另一拨玩家控制的阻断器收走,再度换成我们能够控制的真的阻断器。”
林缜:“你就这么确认有起码一拨人会这么干?”
“把握很大,但却是没办法确认,毕竟我也没办法完完全全笃定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会怎么想。但只要有可能,我就得这么做,就算是我多此一举也没有关系——另一个我看到假的阻断器,也能想到这些,从而把我留下的假的阻断器换成真的。”
“不管有没有螳螂捕蝉的玩家,我们都是黄雀,结果殊途同归。”
燕危再度放下了一个假的阻断器。
可是这一次,他脚步稍顿,望着前方的路,眉头一皱。
晏明光在身后道:“我们可能要分开。”
燕危点头:“这一块最偏僻的部分我们已经走完了,接下来……我感知力散发出去,玩家的密度高了起来,避不开人了。我们得分两队,几个人先去前面开路,引开人或者……抓人,剩下的继续放假阻断器。但是前面开路的速度必须快,不然……”
不然,如果他的猜测当真发生了,他们身后有人……他们耽误个十几分钟,就容易和身后的人直接撞上。届时前方有一群没有被引走的玩家,后方又有足以和他进行心理战的玩家队伍,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燕危自己肯定是要负责藏假阻断器的。
这个阻断器不能藏的完全找不到,又不能藏的很明显让别人察觉他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来放才能达到效果。
前面开路的人必须快……
燕危看了一眼晏明光和林缜,立刻道:“晏明光林缜鱼飞舟你们先去开路,鱼飞舟留一个和我一起以防万一就行。我们用对讲道具联系,有意外随时应变。也不用担心太多,没有几个玩家能和我们一样,有两个一样的自我可以合作的。”大部分人通常都是恨不得除去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我,那是人内心害怕被取代的本能。
话落,晏明光看了他一眼。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
燕危和这人对上视线,快速地眨了眨眼,双眸中闪过一丝心虚。他现在确实是有些害怕和晏明光独处,担心这人问出他回答不了的问题来。
“看什么呢你们?那我们先走了,”林缜转身,脚步一顿,又回头道,“可别说我没问啊,遇到要和我们纠缠的,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好心,谁要是拦我,我就把他们送给绞肉机。”
他是笑着说的,语气随意,话语冰凉,回头看向燕危的眼神却颇为探究,显然是在等燕危的意见。
燕危却只是说:“那就抓了吧。”
晏明光神情不变,鱼飞舟却偷来诧异的目光。
“不奇怪吧?我也不是什么慈悲心,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都阻挡我们了,我们还讲什么道义?”燕危一边用感知力小心地感受着前方几条路的情况,一边说,“但你们先别送去观星台,把人抓了找个地方先关起来,要是我们真的需要分……不必仁慈。”
“不直接送到观星台拿分?”
“观星台必有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