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茵姐推进病房的时候,她才慢慢醒了,脸色苍白得好像透明的,暗淡无神的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我怎么会在医院?”
“茵姐,你堕胎的时候大出血,我只在你睡衣口袋里找到了你弟的电话,这才打给他,是他送你来的医院。”小乔解释说。
“哦。”薛茵的目光扫到我脸上,“谢谢。你回去吧,这里有小乔照顾我就可以了。”
她语气里的客套和疏离让我特别不舒服。我抬腕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还是让小乔回去吧,我陪你,她马上就到时间上班了。”
我话一说完,小乔立刻掏出手机看时间,“茵姐,我得走了,今天有个帅哥说要包我出台,我不能迟到。”话音才落,小乔就打开门,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茵姐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瘦削的身体套进宽大的蓝白条衣服里,愈发显得她单薄憔悴,病若西施。
“孩子是蒋清远的?”
“......”薛茵看我一眼,拒绝回答。可偏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十分嘹亮地响了起来。
“阿茵,孩子做掉了吗?”听筒里传来个男音,我听得出是蒋清远。
“已经做掉了,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薛茵的声音平静又干脆。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终于松了口气,“阿茵,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是让她知道,不仅孩子保不住,连你也会......”蒋清远说的她,应该是指他老婆。
“蒋总,我明白,刚做完手术,我有些累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去看你,你在哪家医院?”
“不用麻烦蒋总了。”没等蒋清远再开口,薛茵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爱他吗?”看着薛茵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
“爱?顾公子,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我一个锦色的坐台小姐配谈爱吗?”纤细的手指很习惯地在床头桌上摸了摸,我知道她在找烟,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坤少,来一支。”她朝我伸手,我从兜里摸出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她手里。
她有些恼,一下甩到床头桌上,“你当我是小孩子呀。”
我拿起棒棒糖扒开糖纸,递到他眼前,“茵姐,你别在锦色了成吗?我带你回顾家,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现在长大了,我能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茵姐看了我好久,就着我手将棒棒糖含进嘴里,吸了两口才拿出来,笑得特别好看,“还和小时候那么甜。”
我将头凑过去,将她手里的棒棒糖叼过来含进自己嘴里。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动容,“你......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