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宇文炎名下除了山林、田庄之外,竟在京城最为繁华的东大街上还拥有好几十间铺面,在江南还有茶庄、桑园,像榨油坊、漆器铺子之类的也有不少。
石锦绣越看就越疑惑。
按理说,做生意,就专心做一门,然后将这生意做精做强,像是李家的制香坊,鲁家的丝绸铺子,那都是好几代人的心血。
像宇文炎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什么铺子都有,却都是小作坊的实在是少见。
她粗略地翻了翻那些账册,意外地发现宇文炎的名下竟有一家叫做“李家香铺”的香铺。
石锦绣对这家香铺是有印象的。
在她的梦境里,哪怕是禧香堂最为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家“李家香铺”也是一直存在的,以至于她一直以为那就是李家的铺子,所以才没有被赶尽杀绝。
带着这一份印象,石锦绣就细看起了手中的那本账册,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其他铺子的营生她不太懂,可香铺的事她却是明白的。
这李家香铺所用的店面是宇文炎名下的自有房,也就没有了房租一说,可尽管如此,那间香铺却还是入不敷出。
对于这样的铺子,寻常人早就关张大吉了,又岂会留着年复一年地往里填钱?
“这间铺子……可是有什么讲究?”石锦绣就看向了唐管事。
唐管事便笑答:“夫人真是目光如炬!这间铺子收留的都是当年在李家对大人有恩的人。”
石锦绣表示不解。
唐管事的神情微微一滞,随后才神情严肃地道:“当年老定北侯尸骨未寒,现任定北侯便要将还只有十六岁的大人赶出家门,家中有几位忠仆便站了出来替大人求情,没想这些人也一并被赶了出来。后来大人得了势,便将这些人都找了回来,开了这间香铺来荣养这些老人。”
听得唐管事这么一说,石锦绣确实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宇文炎竟是如此重感情的一个人。
“其实不单是这一家香铺,大人名下的榨油坊、漆器铺子等,多半都是用来安置像我这样因为受了伤而无法继续待在镇抚司的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唐管事就稍稍提起了自己的裤腿,石锦绣便看见一条被严重烧伤的腿。
这就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管事见状,就赶紧放下了自己的裤腿:“是小的唐突,吓到夫人了。”
“你们……都是这样的吗?”石锦绣就想到之前唐管事说过他还有手下。
唐管事就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进镇抚司当差,其实也是想博一个前程。可当我们因为受伤而不能胜任镇抚司的差事后,咱们就要面临被打回原形的窘困。”
“好在是大人及时出手收留了我们,才让我们再次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唐管事就满是感激地道,“所以大人的这些产业在交到我们的手上后,我们就格外的上心,并且再也没让大人操过心。”
石锦绣就大致明白了过来,也知道了为何宇文炎手下的产业是又多又杂。
她缓缓合上了账本,然后看唐管事问:“能否带我去那李家香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