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含蓄的那种吵架——毕竟使大庭广众之下——但看叶崇瑛那逐渐涨红的脸,任何人都知道,这姑娘的怒火在心底不断的积累。哪怕是当场大打出手只怕都不稀奇。
一堆人腹诽着窘迫的、行事过于不谨慎的周焯云,一边和这两人拉开距离,一下子就跑到了会场的另一边。
而两个之前上过台,却没有接受报价的飘零坊女子匆忙进来。
说话十分好听。
换成一般人可能就被安抚下来了。但叶崇瑛充分展现了一个政客的精湛演技。
不但没被劝动,还一副被飘零坊女子风情给气到的模样,偏偏还透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因为不肯口出恶言而心中憋气,然后继续迁怒周焯云。
——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以外,所有人看来都是这样的。
那两个飘零坊的女子很快也淡定了。
因为按照她们的观察,叶崇瑛这姑娘很矜持很有原则。不会迁怒无辜人等。果然,没两分钟,叶崇瑛一个香球状的文宝就砸在了周焯云的身上。激发了周焯云身上的自我防护,将那香球状的文宝给反弹了出去。
然后……
用来隔离会场和会场后面隔间的墙壁,就被击穿了一个大洞。那不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也一群人都为之恐慌——这威力好像不同寻常啊!
周焯云脸都是白的,身上的防护也是暗淡下去,还在演呢,“你你你!我做什么了,你这不可理喻!”
余逊等人也吓坏了。
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劝架。
而在那之后,高菡和丰优云也没管“吓掉”的拍卖册子,小脸煞白的对望一眼,高菡先深吸口气的往另一边走。
水馨那边已经为这些人的执行力惊叹了——就这默契这配合,叶夫人完全不必担心这对小儿女吧?
叶崇瑛或者是周焯云显然锁定了君妙言的位置。
香球砸穿了一堵厚厚的墙壁不说,还砸穿了一层禁制。
倘若不是砸穿了这层禁制,只怕那香球的力量还不会停止。
而在那道禁制背后,君妙言和另一个飘零坊的女子坐在里面,两人的脸色都是黑沉如水,却显然不是被惊吓到的表情。
水馨一下子认了出来,那个飘零坊的女子,正是那个一边跳舞一边画画的。
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了一副惊涛骇浪图,本人则表演得如同一艘在惊涛海浪中艰难保持稳定的孤舟。
高菡眼角抽搐的走了过去,一脸“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来看热闹居然会出这种事”的,夹杂了恍惚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高菡对君妙言殷勤探问。
毕竟另一边还有两飘零坊的人,在这桩事上,如果一切是自然发生,最不容易处理的肯定是无辜受牵连的君妙言。
君妙言心中几乎已经要吐血。
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
但从洞口往外看,除了这个来道歉的,其他人的注意力显然是在周焯云和叶崇瑛两人身上。周围一堆劝架的。听两句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作为亲戚的余逊都觉得周焯云这么做“出乎预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而情真意切的劝架。何况是别人呢?
君妙言因为圈子的问题也没和周焯云往来过。
实在是听不出问题来。
心中这才安定了几分。
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高菡想了想,“同学你受了惊,也被打搅了正事。自然不能说是没事。这样,同学你说下身份住址。我那几个同伴,都是世家子弟。总不会叫你白白吃亏。此后自然有歉礼送上。”
君妙言能报身份地址吗?
刚才她糊弄了过去,现在更不愿意报了啊!
“何必不好意思呢?”飘零坊的美女笑道,“刚才这位公子说,他姓糜,云庆坊糜家的子弟,是谢家的亲戚。”
高菡觉得谢家蛮倒霉的。
毕竟古侍郎就求娶了谢家旁支的女儿(她还不知道谢苍),现在又说是谢家亲戚。谢家这是人太多,都被人太多被渗透成筛子了吗?
然后她觉得这飘零坊的美女转得够快。
显然,这位美女的意思是要撇清关系了。就算查出来不是糜家子弟又如何呢?她说一句被骗就可以了。
显然君妙言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脸有些黑沉。
“那就不打扰了。”高菡见好就收,“两位换个地方继续谈?”
高菡说着,还很关心的回望了一眼。叶崇瑛已经“气冲冲”的走了,丰优云一脸担心的追了上去。周焯云留下来表示会赔偿一切损失。
高菡啧了一声,又扭头问,“糜同学有没有想要的赔偿?”
君妙言以隐忍的表情道,“哪敢劳烦世家公子如此费心,不过受惊罢了!”
高菡这才不再说,转头匆匆走了,对周焯云抱怨道,“你也真是心大。难道不知道崇瑛她一直都在担心统考结束后就要和你分开两地?”
周焯云哀怨的看了高菡一眼,“我们原本已经定了今年走六礼,明年夏就完婚。炼丹怎么也要几个月吧?”
——从今天之后,他的名声就要出问题了。虽然也不是大问题,在明都这地方不算什么。可肯定要被一堆同学、熟人、亲戚调侃。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