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烧烤,曾剑并没有去。
原因是中途有一个女孩找上了他,说有事找他谈谈。
陈钱伟和李强一脸坏笑,嚷嚷着说你把人带走就好,我们这不需要他。
曾剑一脸无奈地跟着女孩,来到了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
女孩长长的头发,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皮肤光泽白皙,眼睛细长,笑起来得就像个天使。
凭着“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曾剑知道她叫余珊瑚,18岁,经济学院的高材生兼系花,相貌甜美可爱,性格也很温和活泼,学校不知多少男生,排着队追她。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以前就住在爷爷家隔壁,一直到14岁才搬走,和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余珊瑚小时候家境很不好,父母离婚,和母亲住在继父家里,因为出生的时候少了一根小拇指,加上长得黑黑瘦瘦,一直被周围的人嘲笑“残疾人”,“丑八怪”,没少挨继母折磨,殴打,最惨烈的一次,被继母绑在村口的那颗槐树上,当着全村人的面,拿带刺的藤条抽打,刮耳光,他老爹要面子,根本就没露面,而曾剑那时候年纪太小,虽然同情这个小妹妹,却根本不敢出来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余珊瑚被继母折磨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还是外公出面,这才放过了她。
余珊瑚从那天以后就再也不会说话,智力也受损,见人就躲,尤其怕继母。
从那之后,余珊瑚没法再去上学,继母更是嫌弃她,天天打,给她吃冷饭残羹,大冬天的逼着她去洗全家人的衣服,她爸爸从不会阻拦,甚至还会帮着后妈一起打,似乎觉得摊上这么一个拖油瓶,已经丢光了他的脸。
那时候的曾剑,对余珊瑚也只是一种同情,却没有任何交集。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
回家后,外公发现钱少了,怒斥曾剑,曾剑一开始不承认,但在逼问之下,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招了。
外公二话不说,拿起棍子就打。
曾剑跑到院子外面,被爷爷揪着衣领,棍子用力地抽在屁股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这时候,隔壁的余珊瑚看到了,忽然“咿咿呀呀”地冲了上来,挡在了曾剑面前。
“让开!”外公怒喝。
余珊瑚一个劲地摇着头,脸色惨白,流着眼泪哭说道“别……别打哥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身上的棒棒糖。
外公愣了愣,说道:“这是他给你的?”
余珊瑚点点头,哭着说:“爷爷,你要打就打我吧。”
外公沉默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扔下了棍子,对曾剑说道:“看在珊瑚的面子上,臭小子,我今天就放过你!”
自此之后,曾剑和余珊瑚形影不离,一起玩耍,一下放学,一起玩游戏。
或许是因为有了曾剑这个玩伴,余珊瑚的精神状态逐渐变得和常人无异,脸上也多了很多笑容,
余珊瑚不仅在家里挨打,在外面也会被同村的孩子欺负,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她只好在离家不远的小河边,对着河里自己的倒影,不厌其烦地划着剪刀石头布;一个人拿来木炭,在地上画出一个个方框,来来回回地跳着方格子。她身上唯一的东西,是以前妈妈给她买的一个布娃娃,她就将这布娃娃背在背上,在小河边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办起了过家家。
那天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破木板,木板两头用绳子拴着,吊在旁边的树枝上,就成了简易的秋千。
从此之后,余珊瑚经常晃着脚丫子,一个人在秋千上荡呀荡,河畔里就会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除了曾剑,小河畔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天空,是唯一能让她快乐起来的地方。
但自从上了初中以后,班上一些跟曾剑关系不好的同学会当着他的面奚落余珊瑚,说她十几岁还会办家家,神经兮兮之类的,曾剑每次都想反驳几句,说于珊珊不傻,她心里明白得很,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吞回去了……
他害怕,怕同学们嘲笑他。
从那之后,曾剑很少与余珊瑚来往,有时候甚至还刻意躲着她……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那天曾剑鼓足勇气,用存了三个月的钱,买了一块电子表,在班花孙晓敏的生日上,送给了她,并像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