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跑到城东区了?”
“他根据线索追捕卜子墨,一路查到这里的。”
“哦,这样啊,嫣然,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陆局,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汇报。”
“你说吧。”
“昨天晚上,城东区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宁嫣然在电话里简单的把梁子慧的案子叙述了一遍,她主要还是把在现场发现卜子墨和许琅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晔听完之后,过了很久都没说话,最后,陆晔在电话里叹息一声,说道:“哎,这件事我知道了,我稍后会赶到城东区公安分局的,我们在那里汇合。”
“好的,陆局。”
“嗯,对了,在酒吧发现许琅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吕星。”
“伍勇知不知道?”
“我暂时还没有告诉他。”
“那就好,你暂时先不要告诉他,等我过去了,当时候再说。”
“明白了,陆局。”
“就这样吧。”
随即,电话就挂断了,宁嫣然放下电话之后,看着乱糟糟的烂尾楼,长长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去看张雷那边的现场勘查情况了。
还是在那间狭小-逼仄的房间里,许琅被固定在床上,此刻,他正睁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斑驳的天花板。
房间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药味,女人真蹲在火炉旁边注意着火炉上药罐里的情况,偶尔,女人会抬起头,看一眼不远处床上的许琅。
许琅身上的纱布已经被拆了下来,许琅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衣服。
许琅身上的几处重伤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他现在还是全身无力,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二十多天过去了,许琅能够恢复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除了许琅自身的恢复能力很强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女人的悉心照顾。
“嘎吱”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披着厚重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关上门之后,来到火炉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上。
男人伸出手靠近火炉,烤了一会儿之后,男人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犹如死人一般的许琅,男人淡淡的说道:“许琅,你想不想回去啊?”
许琅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等下文。
“咳咳咳”
男人咳嗽两声,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活下来了,既然死不了,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你该回去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许琅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许琅说道。
男人拢了拢大衣,没有回答许琅的这个问题。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卜子墨又杀了两个人,都是和高成华有关的人,我想高成华估计要坐不住了,常师爷也该出现了,如果你不回去,光靠陆晔那小子手底下的几个歪瓜裂枣,是没办法抓住他们的。”
“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许琅突然说出了一句十分孩子气的话语。
男人愣了一下,他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许琅,看了很久,突然,男人笑了,一边笑,一边咳嗽道:“咳咳咳呵呵咳咳如果你不想继续看到有人接着死去,你就应该回去,上一次是赵华,下一次可能是伍勇,也可能是刑侦二队的其它人,也有可能是宁嫣然,我想,以你的性格,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吧?”
许琅沉默了。
男人看到许琅不说话,又说道:“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当初准备杀掉你的那个家伙,已经出现了你的那些同事的面前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了,如果你现在不回去,那么,你很可能,就永远都回不去了,只能像只老鼠一样,靠着东躲西藏才能过日子了。”
听到男人这句话,许琅的眼睛猛得睁大,他刚想转过头朝男人这边看来,脖子就被绳子勒的紧紧的,无法动弹,许琅还是不为所动,继续转动着脖子,渐渐地,他那张惨白的脸逐渐被憋的通红起来,许琅朝着男人的方向吼道:“你tmd到底是谁?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谁?”
男人继续烤着火,没有在意许琅的过激反应,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他是谁,你应该去问你那死去的死鬼父亲,他知道。”
男人说完这句话,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以为你父亲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想要知道真相,你就赶紧滚回去,把现在s市的烂摊子收拾好咯。”
男人走到门口,拉开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还在床上拼死挣扎的许琅,说道:“想要查清楚你姐姐的真相,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最大的突破口,他会告诉你很多真相的,前提是,你能抓到他,否则”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移视线,深深地看了一眼还蹲在火炉边的女人,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之后,房间再一次变得昏暗起来,许琅也不在挣扎了,他满头大汗,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人在男人走出去之后,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着许琅那宽松干净的衣服再一次被鲜血染红,女人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当中打转,她知道,许琅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随着许琅刚才的动作,再一次崩裂了。
女人蹲下身,从床底下拿出医疗箱,从里面取出注射器和一瓶药,女人动作熟练的把药吸进注射器,然后走到许琅身边,抓住许琅的胳膊,把注射器的针头插-进许琅的胳膊里,缓缓的推动着注射器。
女人在给许琅打完针没多久之后,许琅的呼吸逐渐沉稳起来,胸口的起伏程度也逐渐的趋于平稳,许琅感觉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这是麻药的作用,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许琅经常会被注射这种东西,他已经习惯了。
当许琅闭上眼睛,彻底沉睡过去之后,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慢慢的解开许琅四肢上的束缚,解开许琅身上衣服的扣子,开始给许琅裂开的伤口换药。
女人看着许琅那崩裂开来,犹如婴儿嘴唇的伤口,她拿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滚落到许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一个小时之后,女人终于做完一切之后,她把许琅换下的衣服还有纱布捡起来,揉做一团,然后,她抱着这些东西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面还有一个房间,那个披着厚重大衣的男人就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旁边,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袋,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随着男人抽烟的动作,烟雾缓缓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