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安应着,心里却苦,这事儿一看就不简单,虽然只惊了两匹马,黄家和金家也不是什么刁难人的,可到底难办事——做这事的,要是什么歹徒,他一点儿也不怕。怕就怕这钉子,是个权二代埋下去的。
他再看看旁边一只手就举起石头砸死一匹马的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黄善,本想问点什么,可最后也没说出口,算了,这事情看着去吧。
齐子安愁查案,可是齐潇然却愁其他的。
折家今天来的人多,马车倒是也够用,可是金家这边有三人,一个是今天要参与比试的金家小子,一个是金家未出阁的金家小姐,最后一个,自我介绍说是金家的远房亲戚,倒也是从商的,今年正好四十,叫賀同济。
再加上黄夫人和黄善,马车坐倒是坐的下,就是要顾虑黄夫人。
黄夫人是坚决不肯跟賀同济坐在马车里的,賀同济倒是不在意,他道:“我天南地北的走,倒是也赶过马车,不若贤弟你先进马车,我来赶车就好。”
可是马车里有金小姐。
平日里的马车外头可以坐两人,今天这辆马车却只能坐一位,齐潇然便道:“恐有冒犯。”
金小乔红着脸道:“没事的,不算逾礼。”
黄夫人早就不耐烦了,“潇然,你快上来,时候不早了。”
齐潇然便上了马车,跟两个小的坐在一边。
金小乔第一回 见着齐潇然,她觉得自己有些燥热,又不敢抬头,不过刚刚听他说话,知道他是折二姑娘的小舅舅,要是她跟折二姑娘成为姐妹,那她跟齐潇然都差着辈。
齐潇然自然是不知道金小乔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他只是见她时不时看他一眼,便索性问,“姑娘可是要说什么?”
金小乔被突然被问,没有一丝准备,她呆呆的愣了愣,然后纠结的道了句,“我,我曾经,好像看见,折二姑娘的手上有伤口。”
被颜舒扎的!
可黄夫人在这里,她一点儿也不敢说。
齐潇然笑出声来,“我们家晚姐儿手上经常有伤。”
金小乔忙问,“你.....你们......她手上有伤,你不问问怎么来的吗?”
齐潇然疑惑,“不是刺绣扎的吗?”
金小乔:“是折二姑娘亲口说的吗?”
齐潇然,“是晚姐儿亲口说的。”
一扎了自己,就要耍赖,偏又喜欢承诺,搞的自己债台高筑,四处欠着鞋子袜子。
金小乔同情的低下头道:“你.....你们,别让她刺绣了吧。”
她觉得折二姑娘肯定跟她一样,被欺负了也不能告诉家里人。她被秦曼珠打了,拧了,也不敢回去说,就算母亲发现了青肿的痕迹,也不敢告状,反而要隐瞒着。
她跟母亲说,“是摔着了。”
母亲就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总摔。”
金小乔委屈的直哭。
想来折二姑娘也跟她一般,手上尽是针眼,也只敢说自己刺绣扎的。
毕竟,姑娘家家的,这么大的人了,谁做个针线活还能扎到手呢?
反正针线活常被夸的金小乔是没见过的。
她由衷的想跟齐潇然道:你们别让她刺绣了,这样她就不能再以做针线活来掩饰了,这样你们就能发现她是被别人扎的。
就像她无数次想对母亲道:“我不想去讨好秦曼珠了,你不要把父亲的官身,你跟秦美人的关系,弟弟的希望,放在我讨好秦曼珠的结果上。我讨好一个秦美人的妹妹,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可是她不敢。
她向来就是逆来顺受,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更何况,她要是真这么说了,母亲就会骂她,“要是你能讨好云王妃,我还能看的上秦美人?”
母亲,爱她,没错。
可母亲,不爱她,也没错。
她有时候总不能明白,母亲到底爱不爱她。
她都有些哽咽了,“针线活,扎手,很疼的,你们别让她,再做针线活了。”
齐潇然顿时头疼起来。
他好像没说什么啊,这怎么就要哭了呢!
他求救的看向黄夫人,黄夫人今天心情不好——她还在盘算着今天是谁要害她。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平白晦气。”
金小乔不敢说话了,可眼泪一直在掉。
齐潇然只好递过去一块帕子,他真的不知道,就晚姐儿那扎了一个洞都要嚎好几天,赖掉所有的前账的赖皮虫,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很是不懂金小乔为晚姐儿哭。
不过姑娘家家的,都爱哭,晚姐儿也一样,他两个姐姐,一个嫂嫂也一样,倒是黛姐儿从来不哭。
他叹息一声,哄道:“我会跟晚姐儿说的,让她不要再做针线活了。”
金小乔这才停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