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注意她每一餐吃了多少;她难以自制地在卫生间狂吐时,透过玻璃门就看见门板后关切等待的安静身影;还有昨天她在房顶的游泳池边晒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却躺在屋里的塌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
居居暂时被送回到了湖心苑。容初也是同意的,她不想让孩子看见仙女妈咪现在这幅模样,也害怕呆在这儿,居居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小人儿每个星期来看妈妈三四次。本来是两次,但宴岑看每次孩子过来,容初的情绪和食欲都会有好转,便让小助攻多来探访了。
小助攻不仅继承了老父亲会哄人的优良品质,还更乖巧,更可爱,深得仙女妈咪的欢心。
不知道宴岑提前跟儿子说了什么,每次居居过来,别的也不说也不问,上来就一通亲亲抱抱外加“妈咪猪猪好想你啊”。此外,小人儿还承担起给仙女喂饭的光荣任务。
容初每吃完一口,居居都会很捧场地拍巴掌,“妈咪真棒,妈咪乖乖!妈妈多吃饭饭,长高高!”
容初:“……”
她怀疑这小人儿是把他爸哄他吃饭的那套拿出来了。
容初吃不下去时,居居还会举起勺子高喊加油,然后凑到妈咪跟前送上一个爱的鼓励猪猪亲。
人家母子两个在房里又亲又抱,一派和祥,被排挤的老父亲融不进去,只能卑微地听门缝。
听到小孩清脆的童音和女人轻轻的笑声,他的唇角都会不自觉上扬。
这晚,居居抱上一大瓶榨好的果汁去了容初房间,说要喂妈咪喝甜甜。
宴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轻敲了两声房门,也没人应。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扭转门把,推门进去。
房内只有床头亮了一盏鹅黄色的暖灯,屋内静谧又温馨。
容初不见人影,大床上只躺了一只四仰八叉的小猪,睡得正酣。
宴岑走过去给居居盖好被子,转眸看到床头柜上的果汁瓶子——居然空了大半瓶。
当然不排除有贪吃小猪偷喝的可能,但即便居居也喝了,容初以前也没有一下子喝过这么多果汁。
又想起今早医生说的“病人状态稍有好转”,宴岑心里不由一振。
这些天,他寸步不留地守在她身边,两个人与世隔绝般锁在这栋大房子里,宴岑觉得自己甚至也有点病了——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这样神经敏感,她的任何举动,甚至一点细微的面部表情,都会紧密牵动他的心绪……
宴岑敛着脚步声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卫生间透出光线的门后。
“容初?”
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回应,没有水声,也没有她难以克制的干呕。
宴岑微微拧眉,不由又想起那天她突然晕倒在卫生间的场景……他心里一紧,直接推门而入。
好在门这次没有上锁。
“容初?”
偌大的卫生间里依然没有人影。
宴岑急切张望,快步在浴室里寻了一圈,最后停在浴缸前,才慢慢松出一口气。
容初裹在浴袍里,高高瘦瘦的人蜷成可怜巴巴的一只,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厌食焦虑到失眠,医生开的处方药里有安眠药,不知道药量是不是有点重,这两天她甚至走哪儿睡哪儿。院子里晒太阳睡着,书房里看书睡着,这现在,直接睡到浴缸里来了。
宴岑躬身蹲在浴缸旁,低低唤她:“容初?”
药效正猛,毫无反应。
宴岑弯了下唇边,两条结实胳膊伸进浴缸用力,一把把人从里面捞起来。
女人带着水汽的温软身体,顺从地落入他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动作太大,她胸前的浴袍带子突然散开了!
只一瞬间,光滑的丝绸面料不受控制地滑下来,她大半个睡袍都脱落挂在他臂上,白得发亮的皮肤完全袒露,一直到脐间。
宴岑:“!!”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感过于香艳强烈,宴岑的大脑空白一瞬,气血随之翻腾上涌。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真的瘦了好多啊。
尤其是……
宴岑知道有些部位有着统一的衡量标准,好像是用英文字母?但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
不过他有自己的测量标准。
以前那些“亲自测量”的回忆画面疯狂划过脑中,他手心灼热,不得不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想要再次“测量”的冲动……
抱着衣衫不整的人从浴室出来,又把她轻轻放在居居旁边时,宴岑的太阳穴依然突突跳得厉害。
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依然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般,长眼闪躲着拢住她的睡袍,又手忙脚乱地给她系带。
他指尖修长,平时打领带系纽扣都十分利落灵活,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系个带子却怎么都系不住。
急乱之中指节滑过带着温度的细腻肌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凉,沉睡的容初居然也应激般有了某些触动……
宴岑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