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她是真觉得正常啊——宴岑这样的大资本家,寡情薄义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但她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大概就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一瞬间,他的求之不得是假的,他放下高姿态的求婚是假的,还有他的鱼汤,他的甜羹,他睡在门口的难受的软塌,包括他奋不顾生跳水救她,就都变成假的了……
也是直到现在容初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被那些事情,那些细节所触动过的。
即便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细微触动,但是她以为,那些起码是真诚的……
宴岑定定看了她几秒,缓声开口:“你都说完了?”
他的询问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好似完全没有恼怒她刚才的控诉。
“说完了。我想我也说明白了。”容初吁出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以后还请宴总和我保持距离。即便有孩子要一起抚养,我们也没有经常见面的必要,免得让别人误会。”
——也让……自己误会。
那段录音,容初听了不止一遍。第一遍过后,她所有在意的点都在“原来他当年根本没对自己认真过”。
容初记不起来,但她对他们两人的预设也就是那样:饮食男女,酒后乱性。哪会有多少真情实感呢……
可为什么亲耳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会不自觉沉沉失落呢……
宴岑靠近她一步,黑眸深深,“你说完了,那我可以说了吗?”
容初偏开眼睛不看他。
“刚才那段录音,是以前集团内部会议的一段节选。”男人轻轻舔了下唇边,“的确是我的声音,不是合成的,也没人模仿。”
容初冷漠看他。
这是在……
我石锤?我自己??
“容初,当年的一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解释明白。”宴岑垂睫,喉尖轻滚,“当初我们刚在一起时,集团正处于内外忧患的时期,宴家的旁支引狼入室,对家又虎视眈眈。而我那个时候刚接手内地的市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这儿……”
容初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
她对这位时尚界的破轮儿的成功史,并没有兴趣。
“我在那个时候带你回去,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你来历可疑。”他薄唇微抿,眉心也起了褶,“如果我明确表现出我有多在乎你,堂而皇之地让人明白你的地位——”
他倏地掀起眼皮看她,“那不是要你当众人的靶子么。”
“你不那些人有多穷凶恶极。我从不怀疑,为了捏住我,他们一定会想把矛头对向你——”
“好了你不用说了!”容初直接打断男人。
“所以,你在录音里说的那些话,你表现出来的不上心,敢情都还是为了我好??”容初跟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牵唇轻嗤。
“宴总,你以为这是什么古早小说的恶俗套路?你觉得听上去有说服力吗?还有——”容初对上男人的长眼,轻微挑眉。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她指向桌上的电脑,“录音不是假的,那就是你曾经真实说过的话。而你刚才解释的那些,只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随便相信?”
宴岑盯着那双敏锐的猫眼看了几秒,很轻地笑了下,“你说得没错。”
“既然你不相信,那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有必要知道,并且,亲眼看一看。”男人说着,突然毫无预兆地抬手脱掉了外套。
他把那件质感极好的西装扔在沙发扶手上,脱衣服的动作未停,又一把扯开了喉口的领带。
容初:“?”
容初完全懵了,“你,你干什么!”
宴岑不回答,已经开始兀自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雕塑般精致的胸膛。
容初:“!”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啊?
怎么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眼看着男人撩开衣摆,露出线条紧致又流畅的人鱼线,容初开始面上发热,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她急中生智,偏头朝里面扬声:“居居!居居你在做什么啊?快出来!”
——快来救救你的仙女妈咪吧呜!
小人儿的童音轻声传出来:“猪猪听不见,猪猪已经睡着啦……”
容初:“…………”
男人已经一把扯开了白衬衫,标准的宽肩窄腰,还有排列整齐的冷白色腹肌块,极具视觉冲击地跳进容初的视野。
她被迫看向那具赤衤果的好身材。目光慢慢落定后,她的猫眼微微瞪大,不自觉屏息。
第2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宴岑的左肋下方, 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