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走!
离开这里。她不想,也不会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见容初脸色刷白,宴岑赶紧松开了她的胳膊。
容初立刻站直,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男人一眼。
宴岑扬手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带她回湖心苑。”
他又警告般看了父亲和身后的那些人一眼,“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她。”
保镖迅速围堵住了出口。
刚走到门口的容初停下脚步,厉声:“给我让开!”
保镖们下意识齐刷刷看宴岑。
宴岑沉声重复:“带她回去。”
“我不!”容初立刻拒绝,“别碰我。”
保镖忌惮着不敢出手,只能跟着她出门,来到了甲板之上。
轮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动了。夜幕已沉,空荡的海面上只有游轮灯火通明,像一只巨大的光体怪兽。
海风翻飞起容初的满头长发,她顾不上整理,只有点迷茫地四周张望。
居居会在在哪儿?她是不是应该先回客舱那边?
宴会厅的人也全部跟了出来。宴岑从开道的人群中走到最前面,立刻有人过来为他掌灯。
他有点夜盲症,此刻长眼正沉沉张望,落到容初的方向,眸光才慢慢聚焦。
“初榕。”他出声喊她,声音淹没在风里。
容初摇摇头,在呼呼的海风中大声开口:“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保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和犹豫。他们向容初快速移动,容初想往客舱那边走,但保镖们已经围拢过来。
容初只好往后退,直到腰上抵住冰凉的栏杆。身后便是一望无垠的海面,她退无可退,却依然不甘心。
“你们不要过来!”
脚底处响起一声轻微的“咔”,鞋跟不知道被什么牢牢卡住了。
容初使劲挣了一下腿,但依旧挪不动步。她咬牙,狠命往下一踩,出乎意料的骇人声响。
仰面倒下的瞬间,听觉失灵,眼前的画面全部变成无声的慢放——
保镖伸手,用力到面部扭曲,却只抓断了她脖颈上的钻石吊坠。
高大的男人突然扑了过来,脸上是她没有见过的惊恐……
黑色的海面吞没掉一切,只扬起一瞬浪花,便被游轮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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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城区的南部。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具历史底蕴和艺术氛围的区域,各样的博古馆,名人旧居,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花园式房屋均聚集于此。主街道上那栋最醒目的圆顶小白楼,便是sense的工作坊。
品牌每一季秀场上的高定系列,还有明星名媛晒出的天价婚纱和礼服,大都是在这两间艺术工坊里诞生的。
今天工坊里的人比以往多很多。距新一季的时装周只剩不到一个月,工坊里的三十位工匠裁缝已经开启了连续加班模式。秀场上的每一件衣服都需要他们手工缝制修改,一针一线,冗长又繁琐。、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些堪比艺术品的高定服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模特。
sense品牌创立还不满三十年,被巨ra集团收购后,更是由国际一线设计师掌舵,是知名度很高的高奢品牌之一。它的秀场,自然也是众多模特必争之地。
据传sense这一季的服装有东方元素,再加上品牌新上任的设计总监是一位日裔大师,今天到场面试的模特里,有不少亚洲面孔。
面试就在一间临时空出来的工作室里,地上连个象征性的毯路都没铺,周围桌子上还堆满了各样杂物。模特们也没有一个个进来面试,而是很反常规地挤在房间一侧。设计总监不见人影,只有他的助理在场。
此刻,那位助理站在工作室另一侧,正垂眸翻看着模特卡。他面色阴沉,手里的纸张毫不避讳地当着模特的面往地上扔。
那些模特卡哗啦啦掉落在地,跟墙上已经入选的模特卡形成对比,鲜明又残酷。
室内气压极低。
片刻后设计助理抬头,面无表情地开口:“辛苦了,有消息会通知大家。”
对面的模特们难掩失落——谁都听出这不过是客气套话罢了。
有几个亚洲女孩当即就红了眼眶。
比起白人模特,亚模上巴黎时装周的机会要小许多,有的品牌甚至连面试机会都不给。这次sense破天荒发了不少面试通知,大家都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
模特们垂头丧气地往门口,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有人快步进来走到助力身边,附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助理愣了一下,抬眸向门口看。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来,一身灰色西装熨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很斯文的气质。他弯唇时脸颊一侧凹出一个很深的酒窝,笑意温润又和煦。
助理已经恭敬开口:“修先生!您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