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榕。”男人突然开口。
“上次我回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动过我的电脑?”
容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是啊,我——”
有人急切打断她的话:“果然!宴总,要叫律师团和警察过来吗?”
“我是动了你的电脑!”容初提高声音压过去,兀自往下说,“那晚我电脑洒了茶上去,开不了机了,就用你的处理了一下居居的新照片,前后不到十分钟。这你不都知道么!”
她明显有些恼了,语气强硬掷地有声,红唇抿成一条线,瞪圆的猫妖灼亮,满是恼怒。
明艳的美人发起火来赏心悦目,气势也是足的。
在场的人不说话了。
片刻的沉默——
“那真是巧了。”岑月尖刻轻笑,“你刚动过宴岑的电脑,第二天方案的具体细节就露出去了,你说,你的电脑是不是坏的很是时候?”
“谁知道那杯茶是不是你自己泼上去的!”
容初瞪向她,“我说过了我没有!”
“初榕。”宴岑轻声道,“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容初望着他,唇瓣更紧。
男人靠近她,低沉的磁音几乎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遇到我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儿?”
“你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那家会所是高端会员制,私密性和它的门槛一样高。照理来说,一个和“家里人吵架被赶出来”的普通女孩子,是根本不可能进得去的。
可偏偏就是在他心情不佳的那个夜晚,一个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全部踩中他审美的她出现了。
还毫无心机地当着他的面灌醉了自己。
他没有醉,亦不是一个会轻易失控的男人,只那一次……
事后宴岑也有疑心,后来看到初榕被两道杠的验孕棒吓哭,他心防大减。再后来,她每每抱着儿子眯眼朝他笑时,他的疑虑和意念都在不断崩坏瓦解。
而现在……
容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宴岑,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不是怀疑她泄密。
而是从最初的最初,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脑中轰然嗡出一声,耳廓里有很轻的响鸣。
容初咬唇,下意识地攒紧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扎进掌心,冰凉的生疼。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浪漫邂逅,她自认勇敢地为他怀孕生子,她所有的情愫和期盼……原来在他看来,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心机满满。
“榕榕。”宴岑再次开口。
容初一震。
他很少这样叫她。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她生完居居极为虚弱疲乏时,他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语;还有一次是男人难得醉了酒,疯了一般压着她意乱情迷时……
“初榕。”宴岑又唤了她一遍。他语气加重,长眼虚眯,“这个名字,我根本没有查到。”
容初:“!”
宴岑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容初:“……”
容初看了一眼男人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秀挺的眉心拧出小疙瘩。
“我……”她张张口,还是作难,“我们先去居居那里好吧?”
“我们单独说,我会把什么都——”
“还说什么说啊!”宴岑的父亲高声打断他们,他满脸怒气,“宴岑,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能信,早就说过她别有目的!来人!保镖呢?”
“现在就把人交给律师,报警处理!”
“住手!”宴岑出声喝止。
他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一个眼神过去,刚刚冲进门的保镖们就被压住了。
男人重新转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他微微俯身,薄唇擦在容初白嫩的耳垂边,极低的气音扑在她耳畔:“你知不知道,这样属于商业泄密,是会被判刑的。”
“初榕,你要跟我说实话。”
容初眸光微颤。她偏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对么?”
宴岑长眼幽深,不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