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亭伸手,手指张开,感觉清透的阳光从指缝穿过,照耀到脸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想起了姚灿,想起了在东北看冰雕,她见到好玩的就伸手去戳一下,然后手指被冻的冰冰凉凉的,后来被姚灿捧在了手心里。
上一次从雪山回来,容亭和姚灿就没怎么见面了。
三月的时候她和顾明远去东南亚浪了一圈,中间和姚灿通过一次电话,是她问姚灿喜欢什么,最后她给姚灿寄了一条很东南亚风的手工长裙,裙底绣着小鹿、山羊和热带植物,伴着还有一小盒香料,那香味很纯正,用银盒子装了,容亭很喜欢。
四月份她去了不少剧组试镜,和姚灿在微信上聊天,知道她已经接了一部电影的戏份,那时已经在南方一个海岛上拍摄。
后来容亭来了西北,在沙漠边缘拍电影,很辛苦,有的地方手机都没有信号。
两个人似乎永远不在一个节奏上。大半年了,也没有见过一面。虽然偶尔还是有打电话,有时也在微信上发发照片,聊一聊最近在拍的剧本,聊一聊最近演的角色。
淡淡的,像清水一样。
这样就挺好,不是吗?容亭不止一次这样想,古人既然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说法,那么她们之间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她低着头走路,然后蹲下去,捧了捧热乎乎的沙子,或许时间也像流沙一样,逝去的不留任何痕迹吧。
容亭忽然听见赵澜叫她:“姐,你手机响了,那个谁……给你打电话啊!”
容亭一顿,看见赵澜小跑过来,她站起来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
会发光的姚姚。
她心里一颤,像是在冬夜雪地里行走的旅人,忽然看见不远处出现了篝火,明亮又温柔,让人心旌摇曳。
容亭抿了抿嘴唇,带上耳机,按了接听:“姚灿?”
电话那端的人笑了一下,那清冽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嗯,是我,好久不见了,容亭。最近过的怎么样,忙吗?”
容亭把杯子递给赵澜,看见她脸上露出来的坏笑,带着几分玩味的意思。
容亭瞪她一眼,对她挥挥手,叫她回去。
她戴着耳机往人少的地方而去,边走边和姚灿说话:“最近就那样吧,这部电影快要拍完了,就是在沙漠边缘,白天热晚上冷,我都瘦了九斤了。所幸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最后一些片段应该这几天就能拍完了。这样下去我可得瘦成一道闪电了。”
姚灿笑了一下:“那等你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闪电侠。我最近在学做饭,就是做的不太好,要不然等你回来还能给你补补啊。”
容亭听她声音,似乎都能想到她笑时的好看模样,笑起来好像冬日冰雪都融化了,眼睛里似有万千星辰坠落,唇边笑意像夏日繁花,茂盛又璀璨,眸子里永远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来。
远处的夕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只留下些许光芒,她的身影被拉的格外长,那光芒薄弱又浅淡,显得她身影也分外孤寂起来:“那等我回来做给我吃吗?做得不好也没事,我教你,我可厉害了!”
姚灿温温润润的说了句好,说只要你来,我肯定等你。
起风了。
沙漠里一旦起风,就不会小,夹杂着风沙而来,声音由小变大,显得有些嘈杂,被风吹起的沙子扑倒脸上,很磨人,硬生生的刮的人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