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
洛九江:“咳,那什么,那沉渊兄先走吧。我一会儿回去看看。”
天晓得,一旦遇到情况就把方昭往水池子里一泡,充做奇珍异兽掩人耳目的这个点子是洛九江出的。但是他那时候真没想过自己的债能追到沉渊头上啊?
沉渊怒气冲冲地飞走了,洛九江蹭了蹭自己鼻尖,示意墨罗继续回去忙就好。
他站在一派凌乱的大殿里,左右看了看,最终眼神还是落在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中心的楚腰身上。
楚腰的目光微微放空,他周身四面八方都是乱哄哄的吵闹声音,有炉鼎们的喜极而泣,有宾客们不满的抗拒和叫嚣,有偶尔几个墨罗等人没能镇压成功的小范围内反抗……而楚腰穿着最鲜艳的红衣,处在众生态的喧闹之中,气质却显得格外遥远又安宁。
洛九江想了想,缓缓地走过去,撩起自己衣服后摆,和楚腰一样席地而坐。过了一会儿,楚腰冲洛九江转过头,递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就是想过来问问……你对于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楚腰摇了摇头。他的笑容有点奇怪,说不上是失去目标后的茫然,还是大喜之后的空落感。
“很难有什么打算吧。”楚腰微笑着说:“既然一开始就没预料过自己会成功。”
洛九江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但楚腰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切。尽管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察言观色以此苟活,但有些习惯和对情绪的敏感,还是永远地留在了楚腰的记忆之中。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能猜想到,你是如果去做某件事,就期盼成功,也一定会成功的人。”楚腰停顿了一下,又换了种促狭的语气说:“你看,你连穷奇都能杀。”
“但我的话……或许是因为生命里值得期盼的事实在不多,运气又始终不好,所以实在是很难去计划一个结果。”
楚腰的坐姿很是随意,他收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则放平,自己把下巴垫在膝盖上……这本是个相当普通的姿势,被他做来却显得有点僵硬和新奇。
他就这样尝试着这个坐姿,一如他正慢慢地适应着他肉眼可见的,将要迎来巨大变动的人生。
洛九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楚腰的话,作为具有力量,又一向顺风顺水的天命之子,好像他说点什么都是对楚腰人生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