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僵住的模样,枕霜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对白练做了个手势,只把公仪竹孤零零地扔在了背后。
“睚眦一向性格古怪傲慢,恐怕宁可死了,也不会轻易领人的援手之情。”
不知道是告诫、关怀还是辩解,公仪竹对着枕霜流背影叮嘱道:“你需得当心。”
枕霜流仰头大笑,那笑声里的孤注一掷之意被威逼到了极致,竟然还多添了几分自得的矜傲之意。
他反问公仪竹道:“普天之下,比起性格古怪,我论第一,睚眦也配称第二吗?”
“你留着那一肚子废话,等着拿去安慰睚眦吧。”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一顾的笑声尾音,长袍下摆如波浪般翻卷一回,就这样大步流星,飒踏而迅疾地离开了正殿。
这时,从枕霜流想到洛九江或许会有危险,到他决定立时动身,时间尚才过去了不到一盏茶。
公仪竹目送着他那义无反顾的背影,恍然之间竟仿佛看出了形似沧江的潇洒。
在这一刻,在几百年后的今天,他突然理解了少年时的却沧江。
可终究已经是几百年后了。
第185章元婴劫
在千岭进入圣山山腹的这段时间里,洛九江一直在垂藤的山洞后面宁心苦修。
他和千岭一路走来,虽然不算日夜兼程,但早早晚晚都必遇异兽打岔,在这样的锻炼之下,实战经验和眼界都开阔了不少,但真正沉心下来修炼的时刻却是少有。
如今终于有了空余闲暇的大块时间,洛九江自然不会放过。自幼时起,论起天资洛九江就出类拔萃,而谈到勤奋他也不输于人,修炼对他来说比起一项任务,更像是一个伴他一同长大的老友,其中乐者难对外人道。
这近半年的时间来,洛九江几乎把丹田里的混沌气息全都拆分成道源。如今他五心向天,凝神内视,只见自己丹田上空挂着一轮金色太阳,那是他阳之道源的凝结,丹田最底部沉着一轮月亮,其位置一直与太阳遥遥正对,当太阳西去一分,就是阴之道源相对东升一分的时刻。
至于丹田的正中央,在群山万壑之中藏着个田家小院,院里坐着个同样盘膝闭眼的小人,这小小一粒元婴手足细细,但却五腑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