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寒千岭一字一顿道:“多谢提醒,一年前的事情,不会在九江身上再发生一次——圣地里再没有能伤害挟持九江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让九江再离开我一年之久。”
“……”董双玉不再说话,他的眼波在寒千岭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洛九江肩头的手指上停留片刻,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移开。
“是双玉此行冒昧,叨扰二位了。”片刻之后,他姿态优美地和洛九江两人辞别。
等目送他们两个直往圣地远去之后,董双玉缓缓地直起了身。
“你和寒宫主气氛未免太不融洽了。”越青晖无奈道:“越到最后话题越冷,也难怪你们两三句话就谈完了……我本来还想和九江多说两句呢。”
“既然已经无话可说,就不必再说。”董双玉淡淡道。
越青晖吓了一跳:“怎么就无话可说了?是我刚刚没听出来你们翻脸的过程吗?”
“没有翻脸,我只可惜寒宫主一意孤行。”董双玉摇了摇头,“不过寒宫主一向视圣地如自家后花园,我和他说其中危险,他自然听若惘闻。”
“……你不是一直在说九江会有危险吗,怎么就变成了你提醒寒宫主?”
“寒宫主既然和洛公子不分彼此,那么谁有危险又有何区别?”
他们这里左一个“危险”,右一个“危险”终于听得越青晖满头冒汗:“我求求你了双玉,你给我句准话,这个危险究竟是什么?我好追上去告诉九江啊。”
出乎他意料地,董双玉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啥?”
“我能预料到他们前路未卜,不过是因为我在上万年的传承记忆里看过生灵无数遍重复从前的故事。生灵们长达万年的历史,几乎全是用同出一辙的错误累加。”
越青晖简直着急到要跳起来:“那九江他们这回是犯了什么‘重复的错误’?”
董双玉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语调,在越青晖的对比下,更显得整个人不带分毫烟火气。
“水满则溢,月盈而亏——青晖,你陪我一路走来,也看过无数自负之辈最终死于自负,邪魔外道之徒亦被反噬于邪恶。寒宫主既然始终自信圣地是他后花园,那整个圣地或许真不会有第二个生灵能伤洛公子分毫。”
越青晖咽了口唾沫,喃喃接道:“但是?”
“但是,既然圣地之中再没有外物能撼洛公子分毫,那你我又焉知这伤害不是由寒宫主的偏执亲手带来呢?”